第三章(1 / 2)

楊冰高中畢業後便到城市打工,做過餐館服務員,賣過化妝品,現在賣高檔服裝。一個女孩獨自打拚,個中辛苦自不必說,但她也習慣這種生活,也許不算熱愛,隻是厭煩原來的鄉村。尤其現在賣品牌服裝,每天賣出兩三件就可保證基本的收入,工作蠻清閑,接觸的客戶不是富小姐就是闊太太,舉手投足便也沾染些氣派,她很會奉承她們,所以她不願再回去。曾經交過的男朋友來自農村,人長得挺帥,相處也融洽,可到談婚論嫁的時候,男方家長非要他們回去——男方家庭條件不錯,每季養百八十頭豬,新蓋了三間平房,還答應按樓房標準裝修,但她想到回那已經遙遠的鄉村,還要侍候那些屋裏屋外亂叫的豬仔,她腦袋就大了。愛情是甜蜜的,婚姻是現實的,矛盾產生了,雖然男方家長並不急讓他們回去,但勤勞本分的他們是不喜歡娶個輕浮的兒媳,便做了冷處理。年輕人的愛情失去堅定的目標慢慢冷卻、產生矛盾、結束。然後她更是以能留在城裏為首要條件選擇男友,卻太難了。這城市戶口的男人的本來就少,她能認識的又多是從各個鄉村彙聚來的打工仔、打工妹。所以能幫助她留在城市的真命天子一直沒有出現。

寂寞不隻讓人美麗更讓人長痘——青春美麗疙瘩痘,其實應叫相思豆。幸好假期回家遇到靜丹,約她一塊有個伴兒。可她剛來就找到好工作——這工作明顯更容易留在城裏。女人是善嫉的動物——同樣是女人——靜丹的父親是幹部還曾是小有權利的幹部,母親開食雜店,住樓房,而且長得好,學習好,從小受老師喜愛,當幹部,出風頭——不嫉妒?簡直“恨”了。

她表現得比靜丹還要興奮,不住地提酒、吆喝,偏偏酒量鬥不過,兩聽下去,臉先紅了,口口聲聲說“不行”的靜丹三聽下去方才起些桃色,是那種粉紅,濕潤潤的,傳說這種臉色的人最能喝。楊冰醉眼迷離,還要起酒,靜丹拉住她,說:“不行了,上廁所!”而搶先進廁所的楊冰一下吐起來,翻江倒海。靜丹隻好扶她出來,她才伏饒:“不喝了。”一下倒在床上。

第二天清醒過來,楊冰還納悶說她曾經喝過五瓶沒怎地,昨晚怎麼就醉了?靜丹說這是她喝的最多的一次,下次再不喝了,難受!

梳妝時,楊冰是從頭到臉一步步細致的弄,靜丹隻是用洗麵奶洗了臉,簡單擦一樣潤膚液,再重編一條馬尾了事。考慮公司會發統一製服,仍穿昨日的運動套衫。楊冰化了半個小時妝出來,看她這副樣子想說什麼又收住口。

女子公寓離公司很近,隻需要步行。七點半,太陽已經很熱。兩姐妹各打一把遮陽傘,挎肩走。

楊冰工作的精品屋在三樓,靜丹的辦公室在五樓,當靜丹獨自走出到達頂樓的電梯時感覺可與昨日不同。昨日她根本沒留意周圍的環境,隻是認識了欣賞她的原秘書劉之雅,想著那一幕她仍然要笑,又有些不相信,盼望貴人再來迎接她並引導走進平滑的工作軌道。

但劉之雅沒有出現,她像迷失一般向著長長的走廊張望,過了很長的時間,才有一個年輕貌美穿著得體藍色套裙的姑娘走近她,微笑問:“你是白小姐吧?劉姐昨天告訴我,你第一天來上班,她出差,老板也不在,我先帶你熟悉熟悉環境吧!我姓李,也是老板助理,你叫我李密好了,咱們以後是姐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