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小夭獨自一人在瀛洲島的街頭閑逛,正感歎多年未來此地,這裏竟與以前大不相同,轉眼看到瑲玹帶著幾人在街頭有說有笑地遊玩。
瑲玹左手邊是一個穿著玄色衣衫,眉眼俊逸的男子,他饒有興趣的聽著倉玹講話,男子左側是一個穿紅色羅裙的女子,此時她正雙眼含笑,望向談笑的倉玹。女子左手挽著一個身著鵝黃衣衫的女子,女子後方行著一個英武俊朗的男子,他神情淡漠,並不參與話題。而倉玹正後方的,一襲青色衣衫,身型玉立,不正是那位玉樹臨風的青丘公子?
她正糾結是上前招呼,還是幹脆假裝沒看到,反正自己帶著闈帽,躊躇間瑲玹便看到了她。
“小夭!”瑲玹大聲招呼,小夭隻得迎上前去,瑲玹正要向大家介紹,小夭卻悄悄遞給他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透露她的身份。瑲玹立馬意會,道:“諸位,這位是我西陵氏的表妹西陵瑤,大家稱呼她小夭即可。”
小夭向眾人行禮,眾人亦回禮。小夭才算認識了這一行人,除了塗山氏的二位少主,其他三人分別是赤水豐隆,辰榮鑫悅,離戎雲舒。璟從看到她的那一眼便感覺這個女子的身形有些熟悉,原來她竟然是那晚贈藥的女子。他胸膛裏升騰起歡樂的情緒。
倉玹繼續領著大家遊覽瀛洲風物,小夭跟隨著眾人落在了後麵,璟便慢走一步,和她並肩而行。終於他側頭看向她,輕聲說:“不知道西陵小姐是否還記得我,那日在清漪園觀月亭外,我們有過一麵之緣。”
小夭怎麼會忘記,但是她故作雲淡風輕的回答,“哦,你就是那晚月下撫琴的公子?”
“ 正是。多謝西陵小姐賜藥,那晚後我命人加急將藥送回府中,母親服用之後,晚上已可以睡整覺了。”璟感激地說,“我正打算向瑲玹殿下打聽如何尋你,親自向你表達謝意,沒想到今天在這裏碰到了。”
“好說好說,你不必特意謝我。我本是醫者,能盡一些綿薄之力為病人緩解病痛,我也很高興。”小夭豁達的說。
“瀛洲島盛產寶石,剛好塗山氏在島上開了一家珠寶鋪子,小姐若不嫌棄,我陪小姐去挑選一套作為謝禮。”
“我對那些不感興趣。”小夭興趣缺缺,“珠寶首飾乃身外之物,雖說女為悅己者容,我卻不願如此。若將寶石拿來佩戴,怎麼知道心上人看的是寶石還是自己?”
璟感覺這番言談甚是有趣,自古女子都愛珠釵寶石,她卻偏偏一身素淨裝扮,隻以絨花點綴。身為世家小姐,她對世家子弟都會修習的音律一竅不通,卻精通醫理,妙手回春。身為女子,她沒有一般女子的羞怯拘束,卻多了幾分豁達和隨性。璟越來越被這個特別的西陵小姐吸引。
“西陵小姐的這番話,細細想來也頗有道理。是璟思慮不周了。但是我也一時想不出該如何答謝小姐了。”
小夭歪頭想了想,“聽聞青丘公子智計無雙,世間之事就沒有能難倒你的,如今我卻讓你犯了難。”她不禁啞然失笑,“聽聞公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你奏的曲我聽過了,至於棋嘛,我也不懂,與你對弈倒沒太多樂趣。聽說大荒內很多人不惜重金想求你的一幅墨寶,這樣吧,你就為我作畫一幅如何。”
璟欣然答應,“那小姐想要什麼樣的畫作呢?”“嗯…畫什麼內容,我還沒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眾人逛的有些乏了,倉玹提議乘船出海,幾個年輕人都來了興致。登上船,船內設了小宴,倉玹和鑫悅坐在一側,倉玹的左手邊坐著雲舒和豐隆,小夭與璟一道坐倉玹對麵,篌獨自坐於一側。豐隆剛好挨著小夭。
見小夭依舊帶著帷帽,馨悅忍不住說道:“小夭妹妹,自碰到你,你就一直帶著帷帽。現在這船艙裏沒有外人,何不將帷帽摘下,同我們一起暢快飲酒。”小夭帶著帷帽本是不願被認出,被王姬的身份拘住便不能隨心所欲,如今自己成了西陵瑤,也沒有太大區別。想想這帷帽也無甚作用,遂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