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頭戴鬥笠,背著身看不清麵容的男子,正襟危坐,後背挺直像一把出鞘的利劍一樣,穩穩坐在凳子上,似乎在思索什麼。

坐在他旁邊的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女,她一身輕便打扮,紮兩個馬尾,正用手指蘸著茶水在桌上寫寫畫畫,顯得百無聊賴。

“掌櫃的,還有位置能放下兩匹馬嗎?”

聲音吸引了少女的目光,她停下手中的動作,打量起剛剛進來的一對年輕男女,而她旁邊的男子巍然不動,仿佛什麼都沒聽到。

墨非兩人忙於趕路,本來就不想跟太多人有牽扯,對方沒有主動打招呼,他們也不會上前搭話。

帶著林沐曦,跟掌櫃的安置好馬車,墨非問起了能否住宿。

掌櫃躊躇道:“我們這裏是驛站,雖然也能提供住宿,但是吧。。。”掌櫃目光閃爍,顯得很是為難。

但是當他看到林沐曦掏出來一顆碎銀時,馬上變了臉色,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告罪道:“哎呦喂,真不是錢的問題。。。”

說話間手上動作不停,將銀兩收起,接著才把話說完:“小店畢竟是送信的,客房滿打滿算隻有一間,二位若是不嫌棄,可以湊合一晚。”

墨非跟林沐曦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了,當即表示一間就夠了,順便還要了一些熱湯熱飯。

一整天沒吃過熱食,兩人渾身都覺得沒勁。

突然想起信件的事情,林沐曦問道:“這裏可以送信?”

“姑娘這話從何談起,我們是驛站啊,哪有驛站不能送信的?隻要郵費給的夠,八百裏加急都能送到京師去!”

掌櫃的滿臉堆笑,眼神中隱隱帶著自豪與驕傲。

“能送就行。”林沐曦把牛皮封好的信件拿出來,遞給掌櫃,“就是這封,是我們從別人那拿到的。”

“上麵的字我們還不認識,掌櫃的你看著送好了。”墨非補充道。

兩人之前在路上商量過,這信件可能對騎手來說很緊急。

但他人都埋下去了,急又能怎麼樣?

他們哪能管那麼多,能順利送出去就已經是盡力而為了。

掌櫃的看到信封上的火漆已經被拆開,問了一句要不要重新封起來,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帶著信件往後台去,走了幾步才一拍腦袋嗨了一聲。

“光說寄信了,你們還沒說要寄給誰呢?”

墨非聞言一怔,他和林沐曦倒是沒考慮到。

都到這了總不能再把信拿回來吧?

可是,他們倆一個是穿越來的,一個是飛過來的,別說對房尚國,就是整個步楠洲,他們也是人生地不熟,一時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回想著這兩天的遭遇,墨非慢慢在心裏有了人選,跟林沐曦商量過後,報給了驛站掌櫃。

“寄到臨月城縣衙,縣令胡維收?”

“對,應該一兩天就能到了。”

作為一方父母官,處理一封看不懂的信應該不是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