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岩若想利用手中的權力變現,易如反掌。沒有哪個領導不痛快得罪紀委,何況他是重案組的。
喬岩舒展眉眼道:“別緊張,沒別的意思,授你父親之托,找你聊聊天。”
聽到父親,蔡偉詫異地打量著喬岩,等候接下來的話。
喬岩清了清嗓子道:“我不知該從何說起,就隨便聊聊吧。你父親很偉大,把所有的事都一個人扛下來,沒有牽連到任何人,包括你。”
蔡偉頓時緊張起來,閃爍其詞道:“我有什麼問題,我的問題早就解決了。”
喬岩淡然一笑道:“在調查取證過程中,發現你利用職務之便私自從禾昆煤礦走煤,每噸煤你抽20元的返點,而且沒有任何手續,這些年下來也賺了不少吧。這事往大了說,涉嫌偷稅漏稅,造成國庫流失,往小了說,你賺取差價,中飽私囊,涉嫌貪汙。”
蔡偉坐不住了,騰地站起來氣急敗壞道:“喬岩,你都把我父親折騰成那樣了,還要怎麼樣,難道非要趕盡殺絕嗎?”
喬岩將蔡偉摁了下來,道:“激動什麼,隻聽半句話,我不是說了嗎,你父親所都扛下來了。”
蔡偉這才冷靜下來,但依然心跳不止,生怕喬岩手中的刀揮向他。
喬岩抽了口煙,望向遠處道:“我要想弄你,就不可能在這裏見麵。也請你放心,這件事已經處理了,以後也不會再提及了,不過我的提醒你,收手吧。”
蔡偉眼神空洞地看著喬岩,手中的香煙已燃燒殆盡,煙灰跌落在褲子上,渾然不覺。
“前兩天,我和你父親徹夜長聊,聊了很多,他讓我轉告你,想辦法約束一下蔡強,這個時候要低調做事。屠刀已經高高舉起了,不要真落到他頭上。”
蔡偉苦笑,不可思議地道:“這是他說的?”
“嗯,親口告訴我的。”
“知道了,還有其他事嗎?”
從蔡偉冷談的態度判斷,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並不融洽。涉及家裏的事,喬岩不想多問,搖了搖頭。
蔡偉起身,欲言又止,轉身離去。
喬岩沒有離開,而是坐在那裏望著平靜的湖麵,一直坐到傍晚。
落霞餘暉,波光豔影,幾隻鴨子從水中遊過,遠處是光著屁股戲水的孩子,另一邊坐著一排正在垂釣的人們,這一幅畫景,隻在夢裏出現過,卻沒真實看到過。
喬岩也算半個文人,自畢業以來幾乎遠離書本,成天與黑暗麵打交道,幾乎看不到這樣美好的畫麵。工作性質能改變一個人,他以前不信,現在深信不疑。
他明顯感覺自己和之前判若兩人。以前的他多麼活潑開朗,陽光向上,在校園裏絕對的活躍分子。唱歌,打球,蹦迪,玩得可謂一個花。現在的他,沉悶冷靜,鬱鬱寡歡,除了工作,甚至找不到任何愛好。照此下去,非得抑鬱症不可。
一坐一下午,喬岩一點都不覺得煩躁,反而心情倍感舒暢。正在暢想未來時,李衛東打來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