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容最近睡眠嚴重不足,皆因朱星揚這倒黴孩子,當了這代管的指揮使不到一個月,興奮過度,就開始膨脹,他竟然現在就想出海打海寇。
這個月,雖然朱星揚與她同住公主府,但他日日披星戴月,早出晚歸,她竟然經常好幾天都看不到他。
等她和白亭山忙完雜交水稻推廣之事,她傳了人來問才知道,朱星揚不僅是晚歸,他甚至開始不歸了。
朱星揚把駐兵移到了戰船上,然後接連好幾天跟著軍士們也住在船上,說要與士兵同吃同住同進退。
薑雲容想著這也沒什麼問題,就先跟白亭山去管建港口之事了。
像建港口這樣的大工程,人力物力都花費頗多,雖戶部給了銀錢,但建港口的人從哪裏來,就成了問題。
白亭山原本的打算,是從民眾中征集苦役,但薛康如此有魄力,將旦民都從采珠船撤了下來,現成的人選,白亭山問過薑雲容,便一並征用了。
從采珠船撤下來的旦民,老弱婦幼都被薛康安排去種南珠,年輕力壯根骨好的被朱星揚挑走了做駐兵,還有一大部分被白亭山挑去建港口,再剩下的吳大包圓了帶去開荒種地。
這些旦民大多長期生活在船上,無錢無產,除了采珠,也無其他技能傍身,如此多的人,直接放出去,隻怕他們活不下去,反而成了流民,成了隱患。
薑雲容便給了他們這幾種可以得到身份和錢財的選擇,讓他們脫離旦民身份後,也能有本事,堂堂正正活下去。
所以當有一天,朱星揚忽然出現在她麵前時,為了雜交水稻和旦民之事,忙得有些暈頭轉向的薑雲容,居然第一時間沒認出他來。
明明朱星揚比白亭山和她都大,但是奇怪的是,薑雲容之前就沒覺得他比自己大,感覺他有時候還挺小孩子的。
現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人還是這個人,但很明顯的,站在她麵前的,好像變成了一個身負責任的男人,而不再是之前那個簡單純粹的少年了。
薑雲容見了好久不見的他,笑了:
“你這多久沒刮胡子了,衣裳怎的髒成這樣了?這是幾天沒洗了?”
“嘿嘿,留胡子顯得年紀大些,能鎮住人。”
朱星揚摸摸自己的胡茬子,咧嘴一笑,接下來說得話卻讓薑雲容笑不起來:
“薑雲容,我明日要出海打海寇,指不定什麼時候回來,跟你說一聲。”
薑雲容便覺得自己剛剛絕對是看走眼了,這還是那個不管不顧的朱星揚,根本就沒變!
她有些頭疼地看著他:“何必這麼著急,你帶兵才一個月……”
朱星揚大刀闊斧往她麵前一站,跟兵士們混了這段時間,說話間居然帶著痞氣,連笑都笑得壞壞的:
“薑雲容,我是跟你說一聲,不是要你同意。
練兵最好的方式就是上戰場,這邊海域的海寇我都打探過了,都是小蝦米,不趁這個時候滅了他們,等他們長起來,有你哭的。
同樣,不趁著港口沒開起來的時候練兵,等海寇打到跟前來了,一群連血都沒見過的新兵,還不夠海寇一刀兩個砍的。”
是了,朱星揚從來不是一個受人轄製的人,這世間的事情,他若想做,便沒人能攔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