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梅一邊跑,一邊想著誰會幹這樣的事?
土匪、流寇、逃兵、或者就是仇家?
她突然想到了瞎子,他暗示姑姑來西山,難道就是這個目的?
殷梅實在跑不動了,山路像沒有盡頭。
突然,前麵隱隱約約傳來打鬥聲,轉過一個山坳,聲音從對麵山穀傳過來。
看似很近,其實還隔著很遠。
等她氣喘籲籲走到,隻見殷素素披頭散發地坐在一塊石頭上。
地上躺著幾個車夫打扮的蒙麵人,他們的腳上,穿著布鞋,並不是軍靴。
一個黑衣人正在這些人身上翻找著什麼。
殷梅喊了一句“姑姑”,哭著跑了過去,抱著姑姑不放:
“嚇死我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殷素素拍了拍殷梅道
:“別哭,姑姑這不沒事嗎,啊,不哭。”
說完,接過殷梅手中的玉簪,將頭發歸攏起來,很快就恢複了她特有的自信。
那個站著的黑衣人抬頭看了殷梅一眼,沒說話。
但殷梅卻一眼就認出來了,那不正是陰山的黑衣人之一嗎?
她剛想招呼,急忙又忍了回去。
殷素素卻說話了:“雲奇,有什麼發現沒有?”
雲奇?殷梅睜大了眼睛盯著眼前這個男人,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黑衣人站起來,看了一眼傻不愣登盯著他的殷梅,笑道:
“怎麼了?妹子,沒見過我這麼帥的帥哥?”
這油嘴滑舌,打破了難堪,殷梅翻了個白眼,頭一扭:“切~”表達了她的不屑。
其實百般疑問在心頭,現在也不能問,也不能說,真是難受得緊。
黑衣人在地上的人身上一陣翻找後站了起來,拍拍手對殷素素說:
“身上沒發現能證明身份的東西,殷姑姑,你覺得會是誰在背後指使?”
殷素素陷入了沉思,最先想到的肯定是那瞎子,但那瞎子為何要這麼做?
他在下合鎮可是有些年頭了,除了一口湘話,並沒人知道他來自哪裏。
又為什麼要挑那天攔她算命,往常去客棧吃粉吃麵,說話拉家常,那也是絕不提算命的事,這實在奇怪。
“我也無從找頭緒,按理,那瞎子也不像有啥能耐的人啊?”
“人不可貌相,那瞎子大概是什麼時候來下合鎮的?”
“是我家孟海兩周歲的時候,第一次見他來鎮上,孟海頭天受了些驚嚇,也不知他哪裏聽得消息,不請自來給孟海摸驚,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那年,陰山的人正好沒了。”
雲奇沉重地說道,這一句話,讓殷素素驚得站了起來。
“我怎麼沒想到,這實在太巧合了,這瞎子確實可疑,難道,那些人從來就沒放棄?”
“你們那天有碰到什麼特殊的事嗎?比如,和陰山有關聯的事。”
殷素素愣了,看了殷梅一眼,倆人同時說道:“難道,是因為那香氣兒?”
“什麼香氣?”雲奇盯著殷梅問。
殷梅突然想到老太太的用意,有點尷尬,低著頭道:“是你奶奶給的。”
“啊……我奶奶?”雲奇滿臉懵呆:“我奶奶給你什麼了?”
“就是一個荷包,用來裝一種驅蚊蟲的藥丸,那藥真的特別好聞,比春蘭的香氣還清爽舒服。”殷素素在旁邊補充道。
“明白了,問題就出在這,糟了。”
雲奇臉色一變,轉身就跑,邊跑邊說:
“我先走了,你們沿著山路一直走,你家那夥計找人去了,應該也快到了。”
天色漸暗,看著地上躺著的人,殷梅道:“姑姑,他們,是不是死了?”
“看雲奇隻是點了他們幾下,應該不至於致命,隻是暫時暈死過去了吧。”
殷梅害怕這些人爬起來,趕緊攙著殷素素下山。
很快就看到張千千和四爺帶著許義村十幾位村民,他們人手一把鋤頭,氣勢洶洶趕了過來。
張千千上前查看了一下,殷素素無大礙,隻是迷藥作用還沒完全消散,腿腳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