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所知道會打架的道士,也隻有祝瞎子和逍遙散人,他們都會法術,用不著這些近身搏鬥術,一個指頭都能拿捏死一個普通人。”
“那兩位我都認識,不是他們,那些人的口音,是北湘人。”
“北湘,那可是馬幫前往湘西必經之路,也許,在你回來之前,就被人盯上了。”
張義喘息著,沒有接張千千的話,他實在太虛弱了,看起來非常難受。
說話間,銅壺的水開了,鐵甲讓張千千兌了一碗溫水,從懷中拿出一個藥瓶,取出兩粒黑色丹丸,讓張千千喂張義服下,很快,張義就沉睡過去。
“讓他休息一下,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那些傷要慢慢養,明天我再去尋些草藥,有三個月,足可恢複八成。”
張千千感激道:“那就有勞鐵甲兄了。”
“一家人的事,別說兩家話。”
鐵甲起身,將拿來的大米交給殷梅道:“妹子,熬粥吧,多熬些,等這兄台醒過來,給他也喂些米湯。”
這時,張千千才發現,少了個人,便問道:“這黑甲兄哪去了?”
“哦,他弄野味去了,”說著眼睛滴溜溜轉向外麵黑暗處,轉身悄悄道:“外麵野物可太多了,這火光下,我們這可是毫無抵抗能力的獵物哦。”
被這一提醒,三人不由額頭冒汗,茅屋的光,讓人在這如墨深淵前,是那麼清晰,顯眼,簡直就是活靶子。
“姑父,您不是說這還有山洞嗎?我們可以去山洞裏。”
“看張義的傷情,可以考慮,先將晚飯做好吧,吃完你和二愣去看看,看能不能收拾出來。”
殷梅點點頭,就一旁繼續熬稀飯去了。
期間,鐵甲也突然遁入黑暗中,但很快,他就返回來,手上提溜著好五條尺把長的桃花魚,殷梅認識這種魚,但這麼大的,還是第一次見。
“鐵甲大哥,魚好大條呀,這黑燈瞎火的,你咋弄來的?”
“來的時候,看到前麵有個回水灣,不時有魚跳躍,嘿嘿,要弄它,並不難,這裏人跡罕至,魚也養的好。”
鐵甲邊清理魚,邊回答殷梅,很快清理幹淨,撿了一塊平整的大石板,將魚整齊擺好,擱到火邊上做起了石板烤魚,香味,很快四散飄溢。
就在魚烤得外焦裏嫩,香氣撲鼻時,天空,突然傳來一聲尖利的鷹嘯。
張千千立即警惕起來,手拿了大刀就跑到茅棚外,直往四處搜索,河穀裏,隱約傳來“呼哧呼哧”喘息聲,頭頂一陣旋風撲過,很快,河穀裏撲棱撲棱的尖叫和動物的奔跑聲,殷梅舉著火把跑了出來,很想湊前去看發生了什麼事。
張千千一把拉住往前跑的殷梅道:“你這不怕死的哦,快進去,看樣子,那像是熊瞎子,是你惹不起的閻王爺。”
殷梅愣住了,又想起在陰山那個恐怖的黎明,那個可怕的喘息聲,也是一聲鷹嘯後,那可怕的威脅才解除。
怎麼會那麼巧?難道,這是一種自然法則?她很疑惑,如果是一種自然現象,那麼,熊瞎子的威脅,應該也被解除了。
山穀裏那笨重的撲騰聲還在,時近時遠,黑夜,像藏著無數的猛獸,變得更加猙獰,殷梅沒了好奇心,隻剩下那熟悉的恐懼,她很慫地縮回了茅棚內,擠到孟義山旁邊,老老實實呆著。
鐵甲一直淡定地烤著魚,米粥在瓦罐裏翻滾,孟義山也側著頭,認真盯著外麵看了一會兒,才轉頭對著鐵甲道:“不知道還有什麼野獸,會被你這道石板烤魚給吸引出來?”
“除了人,怕都在台子下聚著呢!”
殷梅竟然聽明白了,不由嚇得花容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