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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元,士元,快醒醒啊……,天都要亮了,該去縣裏當值了。”江辰耳邊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依據他“附身”的龐統先生的記憶,這是她的妻子在叫他,該去上班了。
“好嘞!”江辰腦子沒有什麼異樣,就直接這樣答應著,迷迷瞪瞪的夾起了女人遞給他的麻布口袋,裏麵裝的是重重的竹簡,直接走出屋子到外邊要上驢車出門兒,正這時候,他醒過神兒來了:
“等等剛才你說我是誰?你說我姓龐,叫士元,怎麼這耳熟?而你又是誰?奇怪我怎麼到這個鬼地方了,這裏又是哪裏?這是哪朝哪代……還有這包袱、這竹簡,這一切又究竟都是怎麼搞的啊!!!”
瞬間之內,大量的信息湧入江辰的腦海。他已經明白了所有的問題:他回到了三國,他成了龐統。對麵這婦人是他妻子,姓黃名月娥,是當地一大戶人家的女兒,和龐統成親已有數年,並已經生了兩個兒子。時下28歲的龐統,擔任劉表治下荊州九郡的、襄陽郡下穰縣的功曹,屬於基層公務人員。
現在時間正是建安12年即207年的春天,離建安13年冬的赤壁之戰不遠了。到214年他36歲的時候,也就是他注定要被射死在進攻西川的途中的那一刻,他似乎還有七年不到的光景。
當一個人,情知人生剩下的時間僅有七年、並進入倒計時的時候,你該怎麼麵對?怎麼取舍?
那命中注定要射來的一箭,會不會怕,還是會坦然,無謂?身在局中,人又何如?
當他還沉浸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的震驚的時候,那婦人又說話了:
“官人,你在說什麼呀,我是月娥啊,”賈月娥長得不算絕色,但也端莊得體,她一邊幫助丈夫梳洗打扮,換好正式的黑衣服,皂吏嘛,又準備好驢車,一邊把兩塊幹糧和幾吊銅錢塞給龐統。
她說:“奴家知道官人才華超凡,但功曹的公幹也別太荒廢了,昔日漢相蕭何就是從功曹做起的,不管怎麼說也有些月俸,您別忘了家裏還有我們母子呢!”
這話把江辰說的直發愣,但轉念他也想明白了,原來這龐統一向就是個才高氣傲的,史載他給劉備當縣令的時候就是因為嫌官小老罷工,最後連縣令的官兒都讓人給擼了,可想象平日的工作態度。
他不知道人家曹操也是從基層工作做起的,當過城門官,縣令,郡相等等,幾升幾降的,三四十歲了曹操才舉兵統領一州之地,慢慢來的。怎麼到龐統就那麼傲氣?
“踏實做人,認真做事,讓我就從先改變人生態度做起吧!”
想到此江辰正色給龐統妻子鞠了個躬:“賢妻所言極是,為夫心裏已經有了全盤的打算,萬裏之行始於足下,態度決定命運,你就在家好好等我晚上回來吧!”
“好。”
賈月娥還從來沒有見過狂傲的丈夫有過如此親和的舉止,平日自己這些善意的嘮叨多半會招來他不耐煩的斥責的,但這話她總得耐心的勸說,今天他性格上的突變讓她差點沒哭出來,隻有悄悄的抹把欣慰的眼淚。其實她還不知道“此龐統已非彼龐統也”。
早有小仆人名叫龐喜的,套好驢車,把龐統出門必備的東西往車上搬,主仆離了村落小院,沿著鄉間的黃土路,從水鏡莊到縣城也就有十來裏的路途,一邊欣賞著路邊原始優美的自然風景,一邊和小龐喜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不覺路途就快走了一半。
天剛蒙蒙亮,東方一輪紅日正噴薄而出,燒紅了的半天彩霞,映襯著小路兩旁邊的樹木植被熠熠生輝,早春三月這些自然生長未遭任何人類破壞的生態,顯得格外的翠綠,滿眼到處一片片的油然可人。綠色之中的野花早花了,萬紫千紅的招來了熱鬧的蟲鳴鳥語,迎著這霞光中的晨霧前進,真仿佛在人間仙境穿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