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勾勾地盯著她,似乎在觀察她的反應。
她卻並未害怕,而是有點奇怪地看向他,“你這麼清楚,你被剖過心嗎?”
黎沒有回答,眼神裏卻透露出一分晦澀。
“祭品,你父親是胥蒼焱吧。他曾經與我是摯交。不過為了一個女人,就與我反目成仇。”
他掀開自己的衣服,露出胸口橫貫的猙獰傷疤,那傷口幾乎將他整個身體貫穿。
“是,我被剖過。你父親親自執刃。他折磨我這麼多年,聯合那個女人將我困在這裏不得解脫。他毀了我,我今日向她女兒要一顆心髒,不過分吧?”
“我父親不會傷害無辜之人。定是你有錯在先。”望著對方嗜血的眼神,胥無念卻絲毫不懼。
“嗬哈哈哈哈,胥蒼焱這麼聰明的一個人竟會有你這麼天真的女兒。”
他捂著臉,似乎為她不知死活的對峙感到極為好笑。
“……你別笑了。”胥無念淡淡地開口道,望著他通紅的眼睛,她抿了抿嘴,然後有些生硬地說道,“難過的話你哭吧,我不會笑話你……”
他並沒有止住笑意,反而抬頭,像是第一次見她般仔仔細細地描摹她的麵容。在黑暗中,他的視線也無比清晰。
他改主意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麼肆無忌憚地跟他說話,這孩子太好玩了。一刀殺了她未免太過無趣。他要讓她變得和她一樣,讓她永遠受他的驅使。
“喂,祭品,你過來。”他像招呼小貓小狗一般隨意向她招了招手。
胥無念有些屈辱地咬了咬唇,但礙於自己現在的困境和即將陷入混沌的神誌,她還是咬牙慢慢地過去。
黎沒有耐心等她慢悠悠地遊過來,隻見血水在他手中轉了一圈,下一刻就化作繩索狀將她綁了過來。
“怕什麼?我還能吃了你嗎?”
靠在他的胸膛上,胥無念沒有聽到他的心跳聲,果真如他所說,他沒有心髒。她看到他那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此時正深沉地看著她,他蠱惑般地輕聲說:“我可以不剖你的心,但是我要你認我為主,你要與我結下生死契,從此為我生為我死。”
如果胥蒼焱知道她的女兒成為了任他驅使的奴隸,大概會氣得從棺材板裏跳出來吧哈哈哈哈,想到這,他更感到複仇的痛快,嘴角的笑意就更深了些。
胥無念渾身在顫抖,不是被他嚇的,而是她現在實在太疼了。那血水緊貼她的皮膚,像是敲骨吸髓般,劇烈的疼痛讓她現在整個腦子都是昏昏沉沉的。
她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麼。但無論如何,都不會比變成行屍走肉的結果更差了。所以,她幾乎下意識地就點了點頭。
見狀,黎的笑容更加燦爛。
這樣一個渾身浴血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在她麵前笑開了花,胥無念驚悚地抖了抖。
他抵著她的額頭,低聲說,“既如此,契約成立。”
隻見話音剛落,無數黑色的氣息從他的身體裏湧現,又化作無數的細線沒入她的身體。
她感到鎖骨處傳來火燒火燎的痛意,這種感覺正在向她全身擴散。
黎製住她不斷摳挖的動作,鉗製著她的雙手,將魔氣盡數灌入她尚未覺醒的血脈中。
“啊!!”她痛呼出聲,太難受了,好像有人拿刀在她的骨頭上劃,一呼一吸都是難以忍受的折磨。
“咦……”黎突然起身,有些疑惑地看著她,“你的血脈中竟有封印,難怪到如今也沒覺醒天賦。”
“有意思。”他撚了撚手指,有了興趣,轉而將更多地的魔氣注入她的經脈,打算生生衝破她血脈中的封印。
就在這時,他的胸口傳來一陣鈍痛,他的動作瞬間停了下來。他以在她身上下了咒印,由他饕餮做主的生死契讓他得以共享胥無念的心髒,也讓他感受到了胥無念此時的情緒。
血池的錘煉和魔氣的折磨讓她陷入了夢魘。
他眸光一閃,遁入她的識海,他可不想要一個因此而走火入魔變成蠢貨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