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引子部分筆者寫到,離欲上人沒有等到張妙首的到來就坐化了。潘近仁居士把發給張妙首的電報改為:“離師淩晨圓寂,速來。”那麼,張妙首是沒有收到師父的電報還是有其他什麼原因?
讓我們回到1992年4月16日(農曆三月十四)。下午。
在文殊院的張妙首接到了離欲上人口述的加急電報:
成都文殊院省佛協誌編室張妙首:我欲病危,有寺廟經濟重大事情商討,希你與馮學成速來。樂至報國寺離欲電。
該來的事情終於來了。張妙首雖然感到突然,但又不能違背離欲上人的意願,於是一路風塵趕到成都汽車站,不想已經沒有了到樂至的班車,隻好等到17號一早往樂至趕。
在文殊院的張妙首,心裏的猶豫、矛盾到了極點:去接,自己的確年齡太大精力有限;不接,自己在師父麵前的承諾又算什麼呢?雖說比較勉強,但畢竟自己答應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更何況是在對自己信任有加的師父麵前。在文殊院,他想找人述說自己的矛盾心理,又想找到更好的辦法。於是他找到了平常和自己多有交往的文殊院知客本一法師,把此事告訴了他。
他對本一法師說:“我是居士,我發的願是弘法。你是樂至人,你回老家也好,你去當算了。我就不去,去了就回不來了。”本一法師說:“我不去。人家選中了你,你還是要去的。”就這樣,在念佛聲中,張妙首度過了一晚。
4月17日(農曆三月十五)一早,他就從成都坐班車趕往樂至。到了樂至縣城,他就聽說上人圓寂的消息。對師父的感念勝過了心中的猶豫,他立即又從樂至縣城搭上了前往龍門的班車,下午才到了報國寺。
這時,報國寺已經是人山人海。張妙首在山門不進去,他還在猶豫鬥爭著。居士李多林到山門找到張妙首,一看,完全是幹部打扮:一身藍色的衣褲,四個包的中山裝,穿著一雙皮鞋,手裏拿著一個皮包,其他什麼都沒有。花白的頭發往後梳著,清瘦的麵容,凝重的表情,沉默地站在山門外。
李多林居士對他說:“張老師,上人一走,報國寺現在是一盤散沙,師父建廟的錢,還有河沙水泥木料,給佛貼金的東西等等,怕久了沒人管,寺廟會損失重大,離欲上人的心血都在廟子頭。他親自選中了你當接班人,你不接沒人敢接。”
李多林把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張妙首還是表態:不接,自己是居士,一出家當住持不好。李多林再三勸道:“張老師,現在你不接哪個敢接啊。上人有交代,他走了,接班的是你,叫我們居士要像對他一樣地對你好。我們以後一定會支持你工作的。”兩人說著就到了上人寮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