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誌彪見肖玉那孩子般的神情,不禁撲哧一聲更樂了。
“樂啥呀,樂啥呀,有大炮了是吧。”肖玉翻了他一個白眼兒。
“喲,兄弟,咋的啦,誰惹你生氣了,快告訴我,轟他去。”韓大隊長勉強收斂起笑容,想到肖玉是特意來找他的,一定有事。
其實剛才肖玉鬱悶也是真的,這一個星期以來,為了醫院這個重要的聯絡點不被暴露,能生存下去,他是強顏歡笑,被迫給日本傷兵治病,心理那個憋屈呀,要依他後世的性格,早撂挑子不幹了,簡直就是活受罪,但現在這個烽火的年代,自己身為一個軍人,如何能任性?他真正體會到了,在後世電影裏的那些地下工作者的艱辛,不過在韓誌彪這裏,他到是可以耍一耍性子,發發胸中的憤懣。
“沒事。”發了點小脾氣,心裏好多了,於是把來此的目的告訴了韓誌彪:“老韓,你給分析分析。”他遇事總喜歡跟這個老大哥商討,並從衣袋裏掏出那本少了二十五頁的病例給他看。
韓誌彪翻到被撕的地方:“嗯,撕得還真幹淨整齊,要不注意留神看,或是特意查找該病人的病例,真不容易發現。”他點著頭:“據我分析,這個盜竊病例的人,是個做事膽大心細的人。”
肖玉衝他聳了下肩膀,一副,這不跟沒說一樣嗎的表情。“而且我可以判定,這一定是個女人幹的。”韓誌彪給他來了個大喘氣,看了他幾秒鍾才說。
“根據是什麼?”肖玉急切想知道他分析的結果,為什麼要這樣說。
“你呀,這麼細心的人怎麼也沒看見呢?”韓誌彪其實很理解他近期身處“敵營”的那種煩悶心境。說著,從一頁病例裏拉出一根中長的頭發絲來:“你看,你我,有那麼長的頭發嗎?你們醫院,誰會有這麼長的頭發,當兵的男人,都不可能留長發的。”
肖玉從他的手裏接過那根頭發,不由得“咦”了一聲,目測它的長度估計有四十公分。他歪著頭,腦海裏象放電影一樣,閃過醫院裏一個個留長發的女子,自家的八個“花木蘭”全是齊耳的短發,遠不足這個長度,排除;查曼雲是長發,遠超過四十公分,而且自己來時已細細斟酌過,她也不可能,排除;那麼,剩下的就是那些新來的日本女護士了,十個裏有六個是留中長頭發的,正好在四十公分的尺度左右,但這六個人中,是哪一個呢?都有嫌疑的說。
他又仔細地分析手裏那根頭發,黑細而筆直,一如日本女孩那種黑直的頭發,看不出來有半點異常,唯一一點可以判定,這根頭發不是從根部斷掉的,沒有發根,那是不是意味著這根頭發的擁有者,其頭發要更長一點呢,或者說不止四十公分。
“別想了,問題的關鍵,她要這十八名病人的病例幹什麼?”韓誌彪看一直在苦思冥想中的肖玉,禁不住打斷他的思路。
這也正是肖玉想要問的:“老韓,你的看法是?”
“我覺得,這件事,跟鬼子三剿閻家寨有關。”韓誌彪煞有介事道。
“你的意思是,日本人想從病例中,獲悉這十八名遠征軍傷病員的情況,並加以推斷出他們可能的去向。”肖玉給他加以注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