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是給他放火爐邊烤過了?”
抬起手,鄭翎霜轉身問守在門邊的金繁和雲為衫。
“沒有。”金繁堅定道。
看雲為衫也輕輕搖頭,鄭翎霜疑惑。
按理說,依宮子羽的身體情況,在冰桶裏泡那麼久,沒有烤火的話,不該恢複地這麼快。
看到雲為衫有些不安的神情,鄭翎霜一怔,連續幾日困擾著她的問題一下子串聯起來。
她之前認為刺客身上的味道是某種用來殺人的暗器毒物,卻忘記了半月之蠅這東西。
當年月長老被趕出師父門下,不就是因為他試圖解開愛人身上這毒,暴露了自己嗎。
這東西發作後,灼熱的體溫,怪異的氣味,一件件都對上了。
不過,她怎麼記得,後來師父說這其實就是個起效慢還有挺多麻煩的補藥來著。
無鋒能想到用這東西讓殺手們聽話,也是不容易。
……
連續兩次被打擾睡眠,第三次被叫醒的鄭翎霜差點沒控製住自己。
壓著火氣被聽雨服侍著起身,一出門。寒風吹來,讓她猛地一哆嗦,火氣下去不少。
聽雨趕忙把手裏的氅衣給她披上,鄭翎霜這才感覺少了些冷意。
不遠處等著的宮遠徵走來,鄭翎霜正要發火,仰頭看出是他,清淺一笑。
“連著兩次被半夜叫醒都是金繁,我剛都差點沒反應過來朝你發火。”
“兩次?”接過聽雨遞來的燈籠,宮遠徵緩步和鄭翎霜並行在雪地中。
“就前幾天,他沒事幹把自己泡冰水裏,也不知是為了什麼。”
“冰水……”
宮遠徵對後山試煉也是模糊知道些的,宮子羽這樣做,他也大概猜的出來,無非是覺得多在外麵試幾次,等試煉時會方便些。
他也不想想,要是單憑這樣就能通過試煉,那後山的試煉,未免也太簡單了些。
宮遠徵嗤笑出聲,引來鄭翎霜奇怪的目光。
“沒事,估計是為了提前適應一下試煉的環境罷了。”
……
來到徵宮,宮遠徵將鄭翎霜引到一隻藥鍋前。
“幫我看看,這是什麼毒?怎麼解?”
“竟還有你不知道的毒藥?那我可得好好看看。”
鄭翎霜脫下大氅,湊到藥鍋前。
“拿個碗來。”
鄭翎霜沉浸在興奮中,話說出口,才想到這不是浮屠穀,也不是霧掩居。
她竟把宮遠徵當做浮屠穀的藥童和霧掩居的聽雨使喚了。
正要自己去拿,手邊卻遞來一隻藥碗。
鄭翎霜一愣,接過碗把藥渣倒進去。
“冬蟲琥珀,炙甘草,山梔,朱砂,還有些硝石。”
說到這,鄭翎霜狐疑地看向宮遠徵:
“你怎會看不出來?”
她這般肯定,宮遠徵心底忽然湧上一點炙熱。
“對,我確實看出來了,還知道這是一味至陰之毒。”
“那你找我來做什麼?”
“看這脈案。”
鄭翎霜接過那本冊子,一頁頁翻過去。
到某一頁時,纖指卻被戴著黑色的手套的大手壓住。
宮遠徵飛速縮回手道:“等等,這一頁後麵的,就先不看了。”
不同於他借著夜色才掩住的微紅耳畔,鄭翎霜沒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