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無處不有,遙遠的星空深處,有一顆比地球大千餘倍的行星。
清晨,張鬆南在一張墊著草席的小木板床上醒來,慢慢睜開眼睛,迅速地在房間掃了一圈又慢慢閉上,土牆、樹木屋脊、草蓋,家徒四壁空空蕩蕩。現在還有這樣的房子?報紙上不是長期宣傳上世紀90年代就絕跡了嗎?張鬆南眨了眨眼再次掃視了一圈,很有一種做夢的感覺,這與自己了解的現實相差太遠,太不靠譜太不真實。
張鬆南想坐起來,可稍微一動腳和手就有一股鑽心的痛傳來,想動動腳都做不到。試了幾次,痛得思維一陣陣迷糊,一串疑問在腦際產生:我不是被山體滑坡給埋了麼?既然救出來了應該被送到醫院才對呀!怎麼沒有人管呢?這也太缺乏人道了吧?這又在哪?難道是山體滑坡交通堵塞送不過去?······
迷迷糊糊之中突然腦子裏多了一段不可思議的記憶,一幕一幕在眼前晃過。與媽媽相處的畫麵,與小夥伴玩耍場景,恍惚中自己成了一個四歲大小的孩子,複姓張澤名鬆南,家住籠頭鎮,隻有一個幫大戶人家漿洗衣服的媽媽與自己相依為命。由於實在太餓,在鎮東頭柳樹林爬樹掏鳥蛋吃時不小心從三米高的樹趕上掉了下來,記憶到此為止。這令張澤南驚訝不已,猛搖了幾下頭,想道:“難道是腦子裏小時候殘存的潛意識?不對!自己明明出生城市裏長在紅旗下,也從來不知道有個籠頭鎮,更不至於餓得去掏鳥蛋充饑?”
一動就疼,索性不動了,張鬆南思維慢慢清晰各種感知回到身體。下一刻隻見他頭冒冷汗,雙眼在短暫的呆滯後變得越來越迷離。原來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小胳臂小腿,真真實實三四歲大小的身體,而且是嚴重缺乏營養的那種。這是怎麼回事?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在腦際升起。穿越!難道是穿越?
想到穿越心裏一陣發慌不知所措,當蹦蹦直跳的心髒平緩下來後,用牙輕輕咬了一下舌頭,疼,真實的疼!張鬆南知道自己重生了,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自己正是事業顛峰時期,有車有房有**,生活光鮮活得有滋有味,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一下子全成泡影了!反過來一想覺得也不虧本,自己是被活埋了得人,活著總是令人欣喜,何況是帶著前世所有記憶活著。
不知道是不是重生在中國古代哪個朝代?四歲的記憶裏信息太少知識太貧乏,可以說一無所知。既來之則安之,一步步來,急也沒用。
正當肚子呱呱叫的時候,門被推開,一個穿著補丁衣衫身形消瘦臉色顯得黯淡無光三十多歲模樣的女人急匆匆地來到床前為他拉了拉搭蓋在身上的薄單,坐下後看著床上的自己未語先流淚。
“媽媽”張鬆南睜開眼睛脫口而出叫得順暢叫得依戀,腦子裏另一個聲音道:“原來這是自己這個世界裏的媽媽。”
“南兒醒了?醒了就好,急死媽媽了!”女人站起來摸了摸張鬆南額頭,雙手合在胸前嘴裏小聲念道:“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叫我家南兒燒退了!”
“南兒,先等等。”說完她風風火火走了出去,不一會端著一碗水拿著一個幹黑的饃饃進來,先把饃饃放下,然後一腿跪在床上一腿站在地下左手輕輕把張鬆南的頭抬起一些,右手端著碗放在他的嘴唇上細心地慢慢傾斜,當碗裏的水粘著張鬆南上嘴唇時柔聲勸導:“南兒聽話,先喝點水,你已經發燒一天一夜了,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叫媽媽怎麼活啊?以後不能再淘氣了,媽媽一天多漿洗幾家人的衣服多賺錢讓你吃的飽飽的。”說著眼淚又下來了,聽到兒子咕嘟咕嘟地喝水聲,她的眼神又有了神采,憐愛地看著兒子。
“來,媽媽喂你吃點饃饃,早晨才做的”她仔細地把饃饃扳成一小塊一小塊然後蘸上水喂到兒子嘴裏。
看著眼前的女人,張鬆南心軟軟的似乎著不了底,不知不覺留著眼淚,這就是媽媽,自己的媽媽,為了自己能夠豁出命的媽媽。
“媽媽,我飽了,想睡。”張鬆南怕自己忍不住哭出聲來,肚子還在叫哪裏睡地著。
“南兒,你手腕和腳腕傷的不輕,有事喊媽媽,媽媽就在屋外漿洗衣服。”女人坐了一小會,見兒子閉上了眼睛,又為他緊了緊被單,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張鬆南喃喃道:“我現在是鬆南張澤了,再也不是以前的張鬆南,這個女人就是自己的媽媽,一輩子值得自己尊敬的母親。”在媽媽無微不至的關懷和照顧下五天後鬆南張澤就可以下地活動了。
第一次走出房間,鬆南張澤深深地吸了口氣再徐徐吐出,空氣真好!抬頭望天,幽藍幽藍,幾朵白雲慢慢飄蕩;舉目看遠,山嵐相疊,樹木蔥蔥;張耳靜聽,雞鳴狗吠,大人叫聲,小孩笑聲,門前溪水流淌聲,一片祥和!
暫時不能跑動,鬆南張澤每天靜靜地坐在門檻上看著媽媽漿洗衣服,一盆接一盆的看著心酸。不停漿洗衣服的媽媽時不時掃一眼靜靜坐著的兒子,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人似乎更有勁了,衣服在搓板上被搓得噗噗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