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麵對這種情況隻有兩個選擇,一宰相,二太子。
宰相本就是輔臣,分擔帝王事務,天經地義,而太子乃國之儲君,監國理事也合情合理。
可選擇宰相、太子就意味著要放權宰相或太子。
李治繼位初期,讓權相長孫無忌、褚遂良架空,最是不放心相權過重,換宰相比換小妾都勤快。
至於太子,且不說太子李弘年少,就算有能力監國,身為至高無上的君王,又有幾人真敢放權給太子的?
所以向來不按常規出牌的李治選擇讓有政治天賦的武皇後協助自己是必然的事情。
從李治的角度來分析,一切都合情合理。
隻是他想不到自己這個皇後那麼能活,也那麼狠辣,更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直接篡位稱帝……
陳青兕勸李治多多注意身體,隻要李治身體康健,武皇後就不存在任何機會。
當他後來發現李治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惜命怕死……
李治自小就多病,在太極宮內常駐禦醫。
藥王孫思邈在京畿內的太白山隱居,李治隔三差五的派人送禮,然後請人將他抬下山給自己檢查身體,多次以高官厚祿邀請他在長安當官。
孫思邈給逼得沒辦法,將自己最得力的開山大弟子劉神威留在了太醫署。
所以說不存在李治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導致無力獨自處理朝政,是他身體裏的頑疾,連藥王孫思邈都束手無策,不得不如此。
陳青兕不懂醫術,自然沒有回天之力。
陳青兕現在在凝聚清流之力,就是在為未來帝後同朝做準備,以避免武皇後越過那條界線。
事實證明,他的準備不無道理。
就楊姥、武順今日的氣焰,真到了那一天,那還得了?
“子係中山狼,得誌便猖狂。”
陳青兕輕聲念著,低聲自語道:“既然猖狂,那就給你一個耳光!”
陳青兕拿定了主意,回到了後院。
“夫郎!”
蕭妙宸迎了上來,也不問他為何回來的如此晚,隻是道:“餓了吧,已經讓人準備膳食了,妾為夫郎寬衣。”
陳青兕笑道:“讓淺言丫頭來就好了!”
蕭妙宸卻道:“妾可不依,先前鏡鏡離不開妾,現在乖巧了,能離了人,可不能再讓淺丫頭了。”
“好!”陳青兕牽著蕭妙宸的手,走進了屋子裏,張開了雙臂,他想了想,問道:“夫人與燕國夫人最近可有來往?”
蕭妙宸道:“自然有的,燕國夫人特別隨和,待妾若女兒一般,夫郎上值後,妾常與之往來。”
陳青兕又問:“那你可識得周國夫人?”
蕭妙宸道:“見過幾麵,隻是關係不熟,相較燕國夫人,周國夫人性子偏冷,不太好相處。”
陳青兕繼續問道:“那夫人可知周國夫人有什麼固定的行蹤?”
蕭妙宸說道:“周國夫人最信佛,她每月初一、十五,必會前往大慈恩寺禮佛。”
陳青兕點了點頭,已知應當如何行事了。
此次想要救趙持滿並不容易,因為生殺大權握在許敬宗的手裏。
陳青兕深知許敬宗此人最是勢利,要對付趙持滿的是武家,而武家背後是武皇後。
一國之後的分量是很重的,陳青兕知道許敬宗不可能為了自己而去得罪武皇後,他這條路是完全走不通的。
與他求情,反而會暴露自己要救趙持滿,引火上身。
要救趙持滿,唯有一法,一巴掌打在武家的臉上,讓她們知道猖狂的代價。
隻要武家因為猖狂付出代價,許敬宗那隻老狐狸甚至不用說,自己都會減輕對趙持滿的嚴處,不“助紂為虐”。
要救趙持滿,隻能從武家入手。
在長安能夠扇武家,武皇後臉的人不多,這周國夫人就是一個。
周國夫人全名叫姬揔持,她與燕國夫人盧從壁一樣,都是李治的保傅,也就是乳母。
她跟盧從壁有著相同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