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惜別,回房後的莫雲起縮進被子裏緊閉雙眼無聲的流淚。
醒來已是天明,鏡中哪怕是休息了一晚的麵容依舊憔悴,盤算著周瑉入宮的時間。
劉致遠回去後隻輕聲對莫沁說了下兒子想吃桂花糕,太女一事隻字未提,盡管如此劉致遠還是一夜未眠,眼見天剛擦亮就趕緊起身吩咐小侍折了桂花做了一籃子桂花糕,不待放涼便拿著急匆匆趕去宣平侯府。
遠遠看見將軍府的轎子,小侍小跑去通知管事。
“主君,寧主君來訪,已到西角門了。”聽見侍從回稟,劉宏岩急衝衝出門迎接。
“寧哥哥,何事這般著急,還需你親自跑這一趟。”遠遠看見劉致遠急切的步伐,快步上前迅速行過揖禮後扶劉致遠進屋。
“陽哥兒,瞧你說這話,無事我便來不得了。”劉致遠也迅速回禮便任由劉宏岩扶著進屋坐下。
“來得,怎的來不得,哥哥來弟弟這兒全當自己家。”劉宏岩笑道
“昨兒個見院子裏桂花開的甚好,今兒天不亮我便遣人折來做了些桂花糕,現下天兒還有些微熱放不久,想著給你送些。”轉身拿起小侍手裏的食盒放在桌上,抿了口茶回道。
“難得哥哥費心想著了,哥哥的手藝小弟可是想的很呢。”劉宏遠迫不及待的想要打開蓋子嚐嚐,剛掀開一角手背就被輕輕拍了一下。
“淨手,好幾十的年紀了,還這般莽撞。”在劉宏岩看過來的時候眼神瞟過屋裏的下人微不可察的搖搖頭。
劉宏遠悻悻的收回手,抬手示意屋裏的小侍退下,房裏隻剩下兄弟二人的聲音:“哥哥可是還有別的事。”
雖然屋內已無人,劉致遠也還是不敢把話說的太清楚:“陽哥兒,桂花糕煩請侄兒今兒進宮給鳳後殿下也送些去,我這昨兒個忙了一宿蓬頭垢麵是在不宜進宮麵君。
之前陛下賞賜了許多的流光錦,我估摸著給六皇子做了幾身衣裳也一道兒捎去,侄孫女也大了有的是力氣便叫她去搭把手,正巧殿下也多年未曾見過侄孫女了,也好叫他瞧瞧。”
聽了劉致遠的話劉宏遠嚇得驚叫出聲:“哥”,叫了一聲後剩下的話並不敢問出來。劉家兩兄弟雖出生商賈卻自幼便隨父親學習侯門貴子的禮節,因此他知道有些話他不能說出口,也不能多問。“哥,齊兒是個命苦的,若有不妥之處驚擾聖駕還請哥哥幫忙美言,弟弟在此謝過了。”起身行禮。
劉致遠扶起弟弟:“陛下是個聖明的君主,寬心些齊兒是個好孩子。”隨即又道:“叫他們不必過來見禮了,東西都在府外馬車上,拿了直接乘轎入宮去,宮裏殿下還等著呢,不好叫殿下久等。”
“哥哥歇著,我去去就回。”說著叫了兩個小侍進來侍候便轉身出去安排,不多大一會兒便回來,兩人正說著話便有小侍回來回話,劉宏遠對著哥哥點頭。
“嘖...嘖...嘖,也不知道這畫哪兒好,虧得姐姐還喜歡的不得了,臨行前還念念不忘。這次她巡查回來定要給她個驚喜。”周瑉轉圈的看著眼前的畫,搖搖頭:“哎算了,這種陶冶情操不適合我。”
此刻周瑉正在房間裏看著剛從好姐妹那裏搶來的畫,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樣,門外傳來小侍的稟報聲:“女君,太爺傳話說叫你去東苑陪同爺進宮。”
進宮嗎?聽見小侍的話周瑉呆愣的片刻,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麼都沒想也來不及想:“知道了,去回太爺話我立馬就去。”丟下身邊的隨從疾步趕去東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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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周家公子攜周瑉女君在宮外候著,可要宣見。”聽見門外侍從的聲音莫雲起將發簪插入發冠沉聲道:“宣,帶去鳳鸞殿”
“諾”
“東柳,看看本宮今兒這身可有不妥。”待門外侍從離去,莫雲起轉身問東柳,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與不安,顫動的手微微扯住衣擺。
“妥,爺今天妥著呢。”東柳左右看了看笑答。
“走吧,瑉兒他們估計快到了。”轉身帶著一眾人等前往鳳鸞殿
“周家公子攜女周瑉請見殿下。”才到主殿端起茶盞便聽見內侍在殿外傳來的聲音。
“宣。”放下手裏的茶杯,莫雲起理了理衣衫端坐。
“臣子攜女叩見鳳後殿下,殿下君安。”
“臣女叩見鳳後殿下,殿下君安。”周瑉跟在爹爹身後低著頭餘光打量著殿中正襟危坐的男人,臉上銀色的麵具完美的隱藏了她此刻激動的表情,隻餘握緊的雙拳指甲嵌入掌心傳來鑽心的疼痛。
“君安,免禮,賜座。”看見下首的兩人,莫雲起雙手握緊,強忍著想要伸手的衝動。
“謝殿下聖恩。”周瑉扶著爹爹坐下,她不想坐下首的位置,那樣會離他遠遠的,所以她站在了爹爹身後,頻頻偷瞟。
不等莫雲起說話周抒懷主動說明來意:“伯父做了些許桂花糕,惦念著殿下也愛吃,便給殿下送些來。他老人家昨日忙了一宿,今日嚷著說麵色狼狽不好見人便拖我來了,宮中雖不缺錦衣玉食卻也不失老人家的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