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爺子把院子裏收拾幹淨,將那把被白家純踩扁的罌粟撿了起來,嘴裏感慨著:
“白家那丫頭,小小年紀膽子是真大,居然敢拿這種那害人糟心玩意糊弄村民。
得虧蔓蔓你在家裏頭,你要是擱國外,再加上我這把老骨頭日子過得拮據,指不定也會被蒙了心,種一大片的東西出來呢,差點釀成大錯。”
青雲村民風淳樸,大多數都沒讀過啥書,大字不識一個,打小就住在深山裏頭,認識的東西不多,心思純正,想著重的東西又不會害人命,種點花就能大賺一筆,這種事何樂而不為呢。
想著賺大錢,有肉吃,再加上煽風點火的是熟人,自然而然願意分這杯羹。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白嬌正是借著村民們對罌粟的無知,居然煽動,鼓舞村民們一塊幹這糟心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祁老爺子還沒來得及坐下喝口水,幾個人連門都不敲,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為首的是一位老婦人,頭上戴著一塊頭巾,皮膚被曬得黑黃黑黃的,雙眼淩厲,身形肥碩,雙手叉腰,氣勢十足,兩隻眼睛飛快地在祁蔓和祁老爺子身上流轉。
身後還跟著兩個人,其中一個赫然是白土花,另外則是一個身形魁梧的漢子。
白土花心虛低著頭,不敢和祁蔓對視。
老婦人單手叉腰,一隻手指著祁老爺子的鼻子罵,唾沫橫飛:
“好你個老不死的,村裏頭的人,人人敬重你,俺也給了你三分薄麵,平日井水不犯河水,沒想到你是個忘恩負義的玩意,俺家這個賠錢貨,年輕時候幫了你多少,就不用俺說了吧。
結果你倒好,年紀一大把,還把俺閨女的家庭搞得支離破碎,現在都整的離婚了,事情鬧得人人都曉得,俺這張臉都被丟盡了。”
老婦人用手拍了拍臉,眼神怨恨。
幾十年前,她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把這個賠錢貨嫁給城裏人。
女婿不僅有穩定工作,城裏頭還有房子,而且還是不可多得的知識分子,不管是放在哪個地方,條件都是頂頂好的。
不僅拿了兩百塊錢的彩禮,賠錢貨嫁過去之後,每個月都還能白拿五塊錢呢,逢年過節,女婿也會帶一些肉回來。
他們家的條件在青雲村算得上是上層的了,結果現在倒好,一覺醒來,被熬成黃臉婆的賠錢貨和女婿離了婚,女婿和外孫也被雷劈,死了。
現在人人都曉得她有一個克夫,一大把年紀還離婚的閨女,一張老臉都給丟盡了。
罪魁禍首竟然是村裏頭德高望重的祁老爺子,連工都沒心思上,非得過來討回個公道。
祁蔓麵色一沉,護在爺爺的跟前,“啪”的一聲,將老婦人的手背給拍開,語氣奶凶:
“是嬸子自個要離婚的,我幫爺爺還人情。”
目光落在白土花身上。
白土花被盯的頭皮發麻,喉嚨一滾,硬著頭皮開口:
“媽,確實是俺要離婚,俺…”
“啪!”
話還沒說完,白土花就挨了老婦人一巴掌。
老婦人臉色扭曲,破口大罵:
“你這賠錢貨,俺讓你講話了嗎?要不是你昏了頭,聽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的話,老娘咋可能會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