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男人,就算對於這段關係他們兩個都不走心,但好歹也有過那麼多抵死纏綿的夜晚。至於剛分手就這麼絕情,一點麵子不給她留嗎?生意場上還講個買賣不成仁義在,他卻可以翻臉無情到這種地步。
垂在身側手緊握成拳,岑佳竭力控製著情緒,不讓自己的聲音露出一絲不自然:“抱歉,周總。今晚打擾了。”說完便快步走向樓梯。
轉身的那一刻,含在眼底的淚珠還是滾落出來,一顆一顆,滑上臉頰。
而周珩看著她倉惶的背影,眸中光線微微閃動,然後抬手抵住脹痛的眉心摁了片刻,也抬腳跟了過去。
上樓的動作太急,岑佳進到衣帽間的時候微微有些喘。她胡亂擦掉臉上的淚,便扯下家居服甩到一旁。
穿衣鏡就在身側,她轉眸時正好瞥見鏡中景象……女人紅著眼睛,臉上掛著淚,顯得委屈又狼狽。還有那身質地輕薄的水藍色睡裙,是為討他歡心特意穿上的,此刻卻成了屈辱的鑒證。
岑佳被刺得目痛,委屈的情緒再次洶湧而來。
是她自不量力了。以為就算不談感情,起碼他對她的身體還是感興趣的。結果全是自作多情。
活該她自取其辱。
岑佳閉了閉眼,努力壓下上湧的淚意。然後將身上的睡裙脫下摜在地上,快速穿戴好自己衣服,轉身出了衣帽間。
外麵的臥室裏多了個人。
周珩坐在床邊,最外麵的大衣已經脫下,隨意扔在腳邊地毯上。他身上的灰色襯衫開了最上麵的兩粒扣子,布料微微褶皺。一雙長腿交疊著搭在床前凳子上,麵對著衣帽間門口的方向,黑眸中還殘留著幾分意猶未盡的遺憾。
很顯然,她剛才換衣服的舉動成了取悅他的餘興節目。
兩人隔空對視了幾秒,岑佳瞥開眼不看他。
狗男人,一邊裝模作樣推開她,一邊又看她換衣服占她便宜。鬱氣凝結在胸口,她默念了幾遍:人不能和狗一般見識黑著臉快步走向門口。
“這就走了?”男人的聲音突然響起。
岑佳動作未停,沒有理會。
等到她一腳踏到門外時,周珩再次開了口:“不是遇見困難了,來求我的嗎?”那微微上挑的尾音裏,藏了絲嘲諷的情緒。
岑佳步伐一頓,倏地回頭:“周總財大氣粗,我可求不起!”
“是嗎?”周珩掀起唇角,心頭有一絲燥鬱劃過,“求不起我,那你打算去求誰?”沈煦嗎?他壓下那個名字,沒有宣之於口。
岑佳莫名覺得他這話有些刺耳:“周珩,你什麼意思?我不求人就活不下去是嗎?”
自從她爹岑宏安出了車禍,她接手東耀開始,所有人就都在質疑她,等著看她的笑話。無論她做了多少努力,吞了多少眼淚,他們都看不見。但凡出一點差錯,都是她無能。若事情成了,那就是她運氣好。
是不是在所有人眼裏,她岑佳天生就該是個一無是處的蠢貨。
他沒有說話,隻將目光落在她臉上。
女人白皙的麵龐染了兩抹薄紅,眼角浸著點濕潤,是她生氣時慣有的神情。讓人不自覺地更想去撩撥、去欺負。
周珩眼神逐漸深暗。他指尖輕撚,暫時壓下心頭那股躁動,然後邊起身走向了她,邊說了句毫不相幹的話:“岑佳,我前天去應酬的時候,遇見你爺爺老岑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