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節：非我族類
黑貓轉頭過來看了看飛兒，把魚向飛兒遞過來，說道：“吃吧。”
飛兒也不客氣了，接過魚就一口啃下去，一整天沒吃東西，實在是餓極了，無論吃什麼都是好吃的（除了生肉），黑貓沒有動靜，隻是在那躺著，仰頭看著漆黑的天，等飛兒把那魚吃完就把剩下的那一條也遞給了他。飛兒楞了一下，道：“你不吃嗎？”
“我吃過了。”黑貓冷冷一句。
飛兒也就不客氣，實在是餓，他現在餓得都可以吃下整隻羊了，自然也顧不上什麼禮貌。這一連兩條魚下肚，雖然還不夠飽，但總算是於舒服多了，擦了擦嘴，道：“追來的人，是EL？還是……？”
黑貓雙眼看著天，語調依然冷冷的：“是那姓劉的。”
飛兒大驚：“總司？他不是……”突然想起總司臨走時在自己耳邊所說的話，飛兒突然明白了什麼。傻傻一笑，心想還真是把這總司看得太高了，說來他不也就是普通人罷了，黑貓身上有的是長生不老的秘密，那要是公開出去，人類的新曆史就要改寫了，那根本就不隻是揚名立萬、名垂千古這麼簡單的事情。就算不想到那麼偉大，隻要把黑貓給賣到國外去，那也會是個天文數字。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飛兒心裏閃過這句話，想起老爸還在的時候每次說教都會拿這句話出來說，但就是不解析這是什麼意思，當時飛兒還小也不是很懂，就隻是覺得身邊的人對自己都挺好的，同學朋友都相處得挺融洽的，所以就沒太把這話放心上，現在好像開始懂老爸的意思了。
飛兒把外套鋪在地上，穿上幹好的衣服，也躺了下來，雙手作枕看著夜空，突然，他覺得有種天地之大卻無家可歸的感覺，但回想起來，現在無家可歸的好像是旁邊這隻黑貓才對。於是，他輕輕的“喂”了一下，道：“你準備要去哪裏？”
“我不知道。”黑貓收起了平時的冷傲，聲音很是低落。
“不如…………”飛兒正想開口說“不如到我家來。”但話還沒到一半，黑貓就扔過來一句“不”，把他下麵的話都給塞了回去，飛兒有點怒了，道：“你連我也不相信嗎？”飛兒想著，這貓妖既然不相信總司那個人，那總該相信我吧，不然他也不會帶我一起逃出來。
“你也是異類。”
飛兒一聽，心裏就不爽了，頂了他一句：“你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
黑貓沒有回答飛兒的問題，隻是一陣沉默，或許，連他自己都不能確定自己是個什麼吧，除了‘實驗體’這個籠統的稱呼，他好像還真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了，天地很大，有人，有鬼，有所謂妖怪，也有所謂的神仙，但這‘實驗體’，又算是個什麼東西呢？
兩人沉默了好久，心裏好像有很多話要說，但誰也不願意先開口。天很快就黑透了，飛兒又輕輕的“喂”了一下，問：“你真叫聶惟？誰給你起的名字？EL？還是，你父母？”
“我沒有父母。”這話從黑貓嘴裏出來，有種不確定的感覺，“我……我第一個記憶，是在一個大瓶子裏，很多人看著我……”黑貓說著，閉上了眼睛，像是在回憶著當時的畫麵“我很困，就睡了，隻是隱約聽到，有個女人跟我說話，她說我叫聶惟。所以……”
飛兒心裏有點猶豫，該不該把張嫻的事情告訴黑貓呢？或許那真的是他的親生母親。想著，飛兒就問：“後來，你有再見到這個人嗎？”
“她死了。”
“…………”聽黑貓這麼回答，飛兒不敢再說下去了，如果黑貓的確是張嫻的兒子，那黑貓口中的這個女人，應該就是張嫻了。這麼說來黑貓跟張嫻就是認識的，那也不奇怪，一個是實驗室的研究員，一個是實驗體，說他們不認識那才叫奇怪。再說，黑貓還知道她死了，看他的神情那不像是恨，更像是難過，所以他們之間應該有過一段比較難忘的日子，就是說他們的關係可能還不錯，如果這時候還跟他說這女人就是你母親，這……飛兒是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