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愛與痛的邊緣
將近黎明,睜著一夜未宿的眼睛,李筱然努力清醒,清晨的空氣,吞沒了所有的不肯定,對自己下達了最後的命令:“快離開這個地方!”
掀開身上的薄被,一身淤紫,昨夜在這張床上發生的點點滴滴浮上心頭,轉身看了看睡得正沉的軒轅旭,這一夜對於他來說,充其量可能隻是他醒來後的一場“惡夢”吧!
既然如此,那她就成全他心理上的安慰!哪怕僅能成為他“惡夢”中的一角。
李筱然掙紮著起身,酸痛感如其而至,強忍著身體所帶來的不適,收拾了房間裏所有關於自己的一切,哪怕隻是一根發絲,換下了那張有著“鮮紅印記”的床單,替藥效沒過依舊睡得死沉的軒轅旭穿上了昨晚脫下的衣服,看著房間和他已徹底恢複了昨晚的樣子。
除了書桌上多了張已簽好“李筱然”三個字的離婚協議書和原本就沒想過要收下的一張200萬元的無名支票。
再次深深的看了眼床上的軒轅旭,低頭吻了吻他沉睡中的睡顏,這是第一次吻他,卻吻到了自己眼淚的鹹味,這是最後一次吻他,因為這一天後,他們將再也無交集。
李筱然仰起頭,想逼回眼中的淚水,無奈早已是淚流滿麵。
從此她的南柯一夢裏又收錄了:這個叫做軒轅旭的男人,這個做了三個月的老公,這段沒有開始就注定要結束的婚姻。
隻是身體上的某個角落的殘缺,恐是今生都無法消除的印記……
軒轅旭睜開眼打量了下房間,很熟悉的擺設,不錯,自己的房間;
低頭看了看自己,不錯,昨天忘了換下的衣服……
隻是腦裏一段段殘缺的片段,閃現出來時為什麼竟是那般的真實,真實到如果不是有這些物證在此,他都快以為那真的是存在過。
抓了抓頭發,軒轅旭一副活見鬼的樣子,雖然對於他這個已成年的正常男人來說,一夜春夢算不了什麼,隻是讓他感到窘態的是夢裏和他欲仙欲死的女人居然是李筱然,那個自己說過眼睛瞎了都不會碰一下的女人,那個有著三個月有效期的“老婆”,那個今天以後就再無交集的女人……
再無交集嗎?
心無來由的抽搐了起來……
曖昧的畫麵,再次閃現。
軒轅旭用力搖了搖頭……
—五年後-李筱然
f市高城小區
兩室一廳的小套間,屋裏裝修以暖色調為主,算不上多寬敞,卻給人異常溫馨的感覺。
“小憶,快來洗手,準備吃飯了”廚房裏,李筱然係著一條碎花圍裙在琉理台前收拾著燒菜留下的殘局。
客廳裏,四歲的李憶,爬在地上拿著抹布,架式看起來像是在擦地,小臉上認真的表情讓你根本不忍心說他其實是在搗亂。
飯桌上
三菜一湯,很簡單,可是從色香味可以看得出,絕對是用了心的。
“媽媽,今天老師又問起爸爸了。”放下手中的碗筷,李憶雙手托腮,望著李筱然認真的說道。
“幹嗎你們老師總問你爸爸做什麼?”沒聽說現在小孩子上學還必須要有父親吧!
“因為老師說我能長這麼漂亮,爸爸肯定很帥。所以她想見見!”沒感覺到自己話裏有什麼不對,李憶將老師的話原封不動的搬了出來。
“什麼意思?你是我生的好不好?難道就不能像我嗎?”
“她說我肯定不像媽媽……”
李筱然輕皺秀眉,是不是可以將這理解為童言無忌!
“呃……真是過分,損人也不帶這麼損的吧!”用力撕扯著手中的麵包,塞得嘴裏都裝不下了,李筱然氣才稍消了些。
想著五年來,自己含辛茹苦地生養兒子,結果到頭來好處全給那個沒盡過一天父親責任的軒轅旭全占光了,心裏就越想越不平衡。
“小憶,下次老師再這樣問你,你就說,你就說……說你爸爸其實很難看很難看,聽到沒?”隻有和兒子在一起,李筱然才會露出這麼孩子性的一麵,如果被那些曾經叫過她“男人婆”的同事們看到,估計下巴都有落地的可能。
“哦,可是,媽媽,我從沒見過爸爸,這樣說,算是撒謊嗎?”
聽著兒子的話,李筱然一時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