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菁菁是被一陣哭聲給吵醒的。
周遭入耳的都是哭聲和叫罵聲,吵得她頭痛欲裂。
眉頭一皺,一陣強烈的刺痛清晰地傳來,阮菁菁強撐著睜開了眼睛。
“醒了醒了,這不是醒了嗎?俺就說她沒事,肯定就是裝的,你們還都不信,來看看,這不是好了嗎?”
一個穿著深灰色棉布褂子的大媽扯著嗓子叫著,麵色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勞作的模樣,身上的褂子和褲子還帶著補丁。
阮菁菁一時沒回過神來。她記得她前一晚喝醉了,因為剛剛帶著團隊完成一個大訂單,公司大領導為他們舉辦了一場豪華慶功宴,一時放縱竟然喝多了。
跌跌撞撞回到家,依舊是冷冷清清。事業做得再成功,自己始終是一個人,無依無靠無牽無掛,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人生好像也沒什麼可以提起興趣的。
回到家連妝都都沒卸就栽到了柔軟的大床上,迷迷糊糊之間陷入了一場奇怪的夢境中。
在夢裏,阮菁菁回到了七零年代,自己響應國家號召,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來到農村成了一名下鄉知青。
因為長得漂亮,性格綿軟,被村裏的二流子盯上了,異想天開想要娶她當媳婦。
七月的田間地頭,熱得能把人融化,阮菁菁有點頭暈,於是來到地邊的大樹下休息一會兒,沒想到被二流子摸了過來,伸手想要抓她拖進小樹林。
二流子露著一口大黃牙,笑得猥瑣,伸過來的手指甲縫裏還有黃泥。
阮菁菁差點沒吐出來。
阮菁菁使出了這輩子所有的力量,抓起身邊所有的東西扔過去,但奈何力量過於懸殊,雖拚死不從,但依舊沒辦法阻止二流子。
一時間,怒急攻心,情急之下用頭撞了樹。
陷入夢境中的阮菁菁心裏暗暗搖頭,這種性格放在哪裏都是受欺負的命,這點小事撞什麼樹啊?不打二流子一個生活不能自理都算對不起自己。
可是這個夢好清晰啊,清晰到自己的頭真的很痛。
伸手一摸,好像鼓了個大包,阮菁菁心裏暗暗罵了一句,這是個什麼詭異的夢,怎麼還不醒呢?
突然,剛剛大喊大叫的婆子湊了過來,一張幹癟的黑臉嚇了阮菁菁一跳。
“你說你這個閨女,咋就不小心撞樹上了呢?幸虧俺家寶勝喊了人過來,要不你到現在還躺在地上呢。”
阮菁菁抬眼掃視了一圈,發現自己正躺在田地旁,幾棵大樹遮蔽了中午火辣辣的太陽。
一群人圍了過來,都帶著草帽,脖子上掛著毛巾,臉色黑紅,身上的穿著清一色都是黑灰色,很多都帶著補丁,腳上不是膠鞋就是黑布鞋。
阮菁菁心裏暗暗琢磨,今天這夢怎麼沒完沒了了?而且怎麼這麼真實?
頭還挺疼。
腦子裏有關於麵前這些人、這些事情的信息怎麼會如此清晰?
不管,先收拾了這個老虔婆再說。想著,抬眼瞪向了說話的婆子。
這一眼給那婆子瞪得心下一慌,這臭丫頭平日裏唯唯諾諾的,今天這眼神怎麼這麼嚇人?
張嘴就要罵人,可來自現代社會的女強人阮菁菁怎麼會給她這個機會,搶先張口道:
“這位老太太,我現在頭暈惡心,懷疑撞出了腦震蕩,我需要肇事者賠償我醫藥費,明天我不能如期上工,我的工分也需要那個人給我出,不然,我就到鎮上派出所報案,讓公安調查,有些罪名現在可是很重的。”
一眾人都聽得有點糊塗,阮菁菁的話怎麼就那麼聽不懂呢?不會是撞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