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白守業激動地起身上前,一把就握住了來人的手,麵上是掩飾不住的激動。
眾人也都紛紛回過神來,起身打著招呼。
“村長,你可回來了。”
“村長,你啥時候回來的?麵色這麼好,在那邊享福去了吧?”
“哈哈哈,怪不得不願意回來呢。”
“村長你再不回來,白叔在村裏可就稱大王了啊。”
“胡說,你小子有沒有文化?不會說話就閉嘴,淨丟人現眼。”
“草,你有文化,你不也才上了三年小學?”
“看我不踹你……”
“行了行了,一邊玩去,還不讓你們胡大爺進來坐下?”
白守業興奮地拉著胡樹民朝屋裏走,他和胡樹民搭班子幾十年了,特別和諧。
胡樹民比白守業還要大一些,在村裏很有威望,為人公正大家都很服氣。白守業有拿不定主意的時候也願意聽聽胡樹民的意見。
尤其是胡樹民不在的這大半年,村裏沒少出事,白守業可謂是操老心了,從沒有一次像現在這般渴望見到胡樹民。
支書媳婦聞聲出來,見是胡樹民兩口子回來了,也很高興,忙拉著胡樹民的媳婦到一邊說話:“嫂子,你們可回來了,你不知道,我們家守業成天在家念叨,就盼著你們早點回來呢。”
胡樹民回到村裏顯然也很高興,隨著白守業進屋說話。
“老胡啊,你這回來得也太是時候了,就趕著回來喝喜酒呢吧?”
胡樹民坐在屋裏的炕沿邊上,笑著說道:
“我和你嫂子倆是晚上十點半下的火車,連夜回的家,這不到家都快半夜了。今早你嫂子早早就起來準備收拾一下廚房做飯,看外麵人都往你家這邊來了,就去問了隔壁老黃家的,這才知道你家秀珠今天要嫁人,這不就趕著來喝喜酒了嗎?”
“你看看,這就是咱倆家有緣分,特意挑的日子,不但讓你來喝上喜酒,還帶著你的接風宴了。”
說著屋子裏就是一片笑聲。
“你家建軍咋樣了?你們倆這一走就是大半年,我這心裏呀一直也不踏實。”白守業收起了笑容,麵露一絲擔憂。
“哎,當時我倆去的時候呀,人都不行了,你嫂子撐到地方一見到建軍就暈過去了。我家三個兒子,全都參了軍,老大和老二都留在朝鮮回不來了,你說這老三也……你嫂子嚇壞了。”
說著,白守業卷了根煙遞了過去,胡樹民借著別人遞過來的火猛吸了一口,繼續說道:
“在醫院裏躺了半個月,建軍才脫離危險。這不,我倆就留下來一直照顧到現在。好在呀現在沒事了,徹底好了。建軍說讓我倆留在那,可是那城裏地方,我倆可住不慣,村裏事多,我也惦記,等老了實在動不了了再說。”
“好了就好,你都不知道,當時你和嫂子倆匆匆忙忙就走了,也沒留個聯係方式,這大半年我這心裏空落落的,前些日子我還夢到你家建軍了。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啊。”
提起這事,屋子裏的人也都心有戚戚焉。
胡家三個兒子當初讓村裏人多羨慕啊?個個有出息,全都送去參了軍,可是正趕上五十年代初打了幾年仗,老大老二都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