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被阮菁菁唬的一愣一愣的,臉色漲紅,結結巴巴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你們明知他們兩人就是造成老人住院的罪魁禍首,竟然不知道保護老人的生命安全,還想將老人置於危險之中。我有充足的理由懷疑你,不安好心。如果,老人有個什麼意外,你,就是幫凶,你要坐牢的。”
護士嚇得臉都白了,看看阮菁菁,再看看那倆男人,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阮菁菁白了她一眼,轉頭對著那倆假洋鬼子說:“你們呢?非要我跟你們掰扯掰扯?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馮奶奶說過,很多年前你們就登報和馮奶奶斷絕了關係,一家子拋下馮奶奶遠渡重洋,過上了你們眼中所謂的‘人上人’的生活。”
“怎麼?現在是過不下去了嗎?混不下去了?想起你們眼中瞧不起的國內的房子了?想起了被你們嫌棄的老母親、奶奶了嗎?”
“別說你們的根在哪,就是外國人也沒有你們這麼不孝的。怪不得你們在外麵也混不開,到哪也沒人瞧得起你們。”
“我還是那句話,馮奶奶醒來之前請你們離開,馮奶奶醒了,願意給你們什麼她做主,你們要是再敢強迫她逼迫她,我想,你們也不想在這惹上什麼官司導致無法按時回你們的國吧?”
此時,病床上傳來輕微的咳嗽聲,阮菁菁和白小桃急忙越過兩個男人來到病床旁,隻見馮奶奶睜開了眼睛,看見阮菁菁和白小桃的時候,有些渾濁的眼睛裏,似乎泛起了一絲水潤。
“出去,讓他們出去。”
馮奶奶嗓子有些幹啞,但是聲音卻足夠讓屋子裏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顧焱往門口一站,先是看了護士一眼,護士嚇得一哆嗦,連忙就退到了走廊上。
倆男人還想掙紮一下,對著馮奶奶要說話,馮奶奶的手在床上摸索著,抓到了一團皺巴巴的紙就扔了過去:“出去。”
顧焱上前,一手一個,拎著兩人的脖領子就給人扔了出去。
阮菁菁幫著馮奶奶順著氣:“您別生氣,氣壞了身子,他們反而高興了,真氣壞了,房子他們沒準就真到手了。”
馮奶奶氣啊,她不止一次的想起自己當年被丈夫指著鼻子罵,“大小姐”、“資本家”、“沒人性”、“拖累全家的禍害”、“掃把星”、“啥也不會”、“娶你有什麼用”、“應該把你也關進牛棚”……
那麼多不堪入耳的話,一開始紮得她的心千瘡百孔。到後來那些冰碴逐漸融化,也不過就像每天早起洗臉的冰水一樣,除了讓她清醒,並無多少殺傷力。
一直到現在,她都很清醒的記得她的丈夫和兒子說的每一句話。
丈夫的話如果是冰渣,那麼兒子的話,就是鑿向冰麵的鎬。
後來,丈夫和兒子用她好不容易偷偷藏下的錢,撇下她一走了之,奔向了他們口中的萬惡的社會,去過上了他們口中最不屑最痛恨的生活。
馮奶奶獨自在家病了整整三個月,差一點人就沒了。
那個時候她恨極了,他們全家吃她的、喝她的,還要罵著她欺著她怨著她,最後還卷了她的錢跑了。
這些也就算了,他們一邊罵著自己和父親是最肮髒最不要臉的人,一邊跑出去成為了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