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胡伸出手去,試著抓住鎖鏈,握緊。他皺了皺眉,無言地注視著掌心上的斑斑鏽跡,臉上有厭惡的表情。才知道,在很多人的麵前蕩秋千,也是一件挺考究人耐心的事。所以在美麗花園裏的秋千,大都是注定要孤獨寂寞的。孤單的秋千,被大自然的風吹日曬,雨淋霜凍,終究會顯露出了它的血液。鏽斑,就是最好的證明。
在周圍瞎轉了半圈,發現沒有什麼可以借助的,夏胡開始死命回憶,那天安泫的手上,有沒有東西護著。由於實在太高太遠,無法瞧個仔細,他隻好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我,該怎麼做,才會是最好的?
這個問題在答案解出前就已經被迫中止,因為夏胡聽到了腳步聲,正漸漸接近這裏。
來不及細想,他立刻飛奔回蘑菇亭,迅速地從背包掏出一本書,開始裝模作樣地看了起來。眼角的餘光,不停地掃在花園路口處。
越來越近了,他忽然發覺,那腳步聲竟是意想不到的熟悉,他的心髒跳得愈加迅速了,這意味著的,是激動,還是心慌?
夏胡不敢再看下去,呆愣愣地瞄著書本,努力克製著,似乎已經沉迷於書中世界了。
不一會兒,來人已經站在他的麵前。
夏胡在心裏迅速判斷著:第一感覺,不是女生;我平時熟悉的男生,隻有兩個,葉辰和蘭軒;不可能是葉辰,他看到我肯定會叫我,那他隻能是——
“蘭軒?”夏胡抬起頭來。
他穿著灰色的學院派服飾,戴著黑色邊框眼睛,手裏拿著一條淺藍色圍巾,更顯得玉樹臨風,儒雅斯文。
蘭軒的嘴角微微上翹,“沒事過來轉轉,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你。”
夏胡慢慢站起來,說:“在家裏呆著悶了,來學校轉轉,誰知到一個人也沒有……當然了,我指的是剛才,並不包括你。”
蘭軒說:“周末我是經常來這的,也幾乎沒有什麼人。”他說完在就凳子上坐了下來。
夏胡裝作不經意地問:“是和安泫在一起嗎?”
“不是,她周末還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蘭軒回答道,語氣淡然,可也掩飾不了其中的哀傷,“你也不必這樣子問,她剛和我分手了。”
夏胡的大腦當場死機。
過了良久,他才恢複過來,斟酌著用詞,小心翼翼地說:“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她和蘇琴有著不一般的交情,我們一直都不知道。聽她說她在孤兒院裏,所有的吃穿用度都由蘇琴家負責。”
“孤兒院?”
“安泫是在孤兒院長大的。”蘭軒痛苦地說。
晴天霹靂!
原來外表光鮮的安泫,也有那麼辛酸的過往嗎?夏胡癡癡地想,總算明白了為什麼安泫和他一樣,也喜歡獨來獨往,原來是這樣啊!他驀地升起了一股同病相憐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