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剛過,一場大雨過後天氣陡然轉涼。

這對北出關外的北域來說在正常不過了。

空曠的平原除了幾棵稀疏的矮樹大多是荒草地了。

清晨的白露在光照下顯得格外亮眼,風一吹草一彎,露水順著尖尖滑落沁濕了黑泥土。

“別睡了,都起來活動活動了,把身上露珠擔擔,不然都他娘的得病躺下。”說話的是這次商隊的領頭人也是大當家,四十多歲的年紀,皮膚有些黝黑,身材不高很是精瘦,據說是江南商會重金聘請的,身手一流,刀法了得。

早一步起來的大當家脫下身上的棉衣使勁抖了抖,隨後從被皮布蓋著的平車上抽了幾跟幹柴來,至於昨夜的火堆,早就滅了,燒剩下的炭火也被露水打濕了,不烤烤定然是點不著的。

商隊一行三十人幾人。

一個向導五十多歲,地地道道的關外人。

一個東家也五十多歲麵色和善平時不怎麼管事,其他都是十幾二十多歲的壯小夥。

關外勢力複雜,不同於關內的宋家皇朝,這關外北境大大小小部落數十個,皆是遊牧為生,長年的惡劣環境加上野獸怪物橫行,這裏的人都很是彪悍。

商隊行走在外,動作還是快的,沒幾刻時間,整個隊伍已經整理完畢了,該喂馬的喂馬,生火的生火,荒野上難得的升起了一絲青煙。

火堆點燃,罐子燒滿熱水,每人分了一些,隨身帶的幹糧都是劃分好的,一口熱水一口幹糧。

“喬可,你說咱們這次可算是順一回了,一行四個月不說劫匪就連猛獸都沒遇到幾個。”

“你可閉嘴吧,不會說話你就少說兩句。”

說著喬可奪過唐傑手中的幹糧塞住了他的嘴,這人有時嘴跟開過光一樣,深受其害的喬可有些害怕。

喬可,江南人,平時有些懶散,從不爭不搶等著別人給他送上門來,用唐傑的話來說,他就該是名門望族家的公子哥,天天吃吃喝喝逗逗姑娘,在看他身材高大健壯和他乞丐窩的兄弟唐傑一比,簡直了,若不是皮膚曬的有些黑,怕不是早被江南城的那些富婆包養了。

隨後喬可也不等唐傑在發牢騷,轉身走到火堆烤起火來,吹了一夜的風這會不烤會火肯定是不行的。

空心的幹柴在火中燒的劈啪作響,一陣風吹的火焰偏移,就在這時,北麵丘陵上出現兩匹黃棕大馬,馬背上坐著兩個獸皮背弓的凶悍男人。

“壞了,遇上劫匪了,媽蛋的,叫你臭嘴。”

喬可暗道一聲不好,這清晨是人最困的時候,他們反其道而行,生火吃飯也是趁著這個時候,可這煙還是把人引來了。

這大平原一覽無餘,十幾匹大馬拉著貨物實在太過顯眼了,一但被盯上就不好脫身了。

羊皮帽黑束腰,八成是當地的麻匪了,專門劫持過路的商隊,有時甚至會劫掠一些小的部落。

向導看清後心中驚恐萬分,拉著大當家商議一下。

大當家也是當機立斷道。

“快上馬走了,北邊來了兩個前談子,都把家夥事拿好,先走先走。”

聽到安排,喬可也不管其他了,拎著水囊挎著刀袋子上了他的那輛馬車,跟他一輛車的人他不是很熟,隻是在閑聊時知道他也是江南的。

揮赤著馬鞭不斷回頭觀望,一連走了二十幾裏地,身後也沒有追來的馬匹,隊伍就在大當家的指揮中慢了下來,這一陣急奔馬匹也都累的不輕。

“看來是沒跟來。”想來是覺得有些棘手,畢竟三十好幾人的隊伍,沒有上百的隊伍或者二十的騎匪,很難吃下的。

喬可鬆了口氣,他今年才十八第一次押商,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在這關外,畢竟他還有大事沒有完成呢。

車隊沒有停歇,直到中午時分,才再次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