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蠟封內還包裹著一層薄如蟬翼的包衣時，老者抬眼望向殷月，“這是何物？”
“雲凝木皮。”見老者疑惑，殷月淺笑道，“雲凝是一種生長在高山雲霧中的植物，其樹皮柔韌，風幹後有防潮的作用，可以將藥性封閉在丹藥內部。京中權貴所喜愛的雪雲錦，便是用這雲凝木皮中的細絲所製。”
雲凝木皮不難尋，但細絲剝離的工藝和紡織難度極高，一年也出不了幾匹，因此雪雲錦才寸縷寸金。
雲凝木皮算是原料，雖不及雪雲錦昂貴，但也是價值不菲，玉青齋也隻在一些貴重的藥丸上使用它。
有時遇上好藥製成藥丸，卻無法在保證藥性的情況下長久存放，這薄薄一層東西卻能解許多醫士難題。
老者聽著殷月的闡述，著手剝開了藥丸，還未及細看這雲凝包衣，便被這裏頭的藥丸吸引，眼底震驚之色並未掩藏，他凝眉審視著麵前的殷月，“這些藥丸都是你做的？”
麵前的女子，看著年紀不大，實在難以相信這些藥是從她手中出來的。
殷月攤開雙手，“我就一雙手，哪裏能做出這麼多藥丸。”
“此話何意？”老者眼神複雜，想印證他的想法，卻又不想失望。
殷月將老者神情看在眼底，言語輕鬆地說道：“藥丸製作不難，很容易學會。”
老者看著約莫六十歲左右，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此時正瞪著眼，傾身道：“你就不怕藥方被人學了去？”
“製藥分幾道工序，分工不同，先生應該看的出來，我這藥丸中一半以上皆是毒藥，差分毫都能要人命，配藥我從不假手於人。”殷月頓了頓，意味深長的看向麵前的老者，“若真有能者高人，不必進製藥間，隻要有這藥丸在手，研究出配方也不過是時日問題。”
“哈...哈哈...”老者倏然揚聲暢快地笑道，“你這丫頭，很合我眼緣，有沒有興趣拜老夫為師？”
殷月扯了扯嘴角心道：不好意思，她早就借用您老人家的名騙了太後。
還未等殷月回話，一道叫喚聲響起。
“小青月，你楓哥哥我回來看你啦。”顧青楓人未至，聲先到。
二人循聲向門口望去，許久不見，殷月想象著顧青楓進門定是一副風流調侃她的做派。
然而，顧青楓大搖大擺進店還沒走兩步，就一臉震驚的，扭頭想跑。
“回來！”老者從聽見顧青楓聲音開始，就眯起眼等著他。
顧青楓腳下頓住，緩緩轉身，“師父？您...怎會在此處？”
殷月繡眉微微一挑，沒想到這顧青楓竟是他的弟子。
“臭小子！老子給你傳信你為何不回。”說著老者舉起手掌便要上前拍顧青楓腦門。
顧青楓當即躲到殷月身後，麵露哀求道：“師父...師父！您在外頭給我留點臉麵。”
就顧青楓那欠揍的樣，殷月算是看明白了，他這哪裏是要麵子，分明就是怕挨揍。
老者稍稍收斂住脾氣，對殷月和顏悅色道：“方才說的話你考慮考慮，老夫改日再來。”
話落，便提著顧青楓的耳朵出了玉青齋。
殷月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沉吟片刻後，上樓將近幾日所需的藥配完。
再下來時對孫田交代道：“這兩日我恐怕是無閑暇來店裏，有事可讓雪芝給我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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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