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骨仔的脾氣,其實並不好。
平時不爆發,都是修道有成、自我修煉的結果。
孟章早就發現了,知道她要發脾氣,他也沒再隱瞞,說了實話:“這幾日都是每天打個盹。”
也不去說,她一日不醒他便睡不著。
“我不好了嗎?你幹嘛不睡?”白鳳擰緊眉心:“再說了,我們還在清淨宗吧?又不是隻有我們倆單獨住!”
看這屋子的內飾,她認得出來。
住在清淨宗,她醒了、或者有什麼突發狀況,自然有人知曉、並及時告知他,不像以前在破道觀的時候,懷遠癱瘓、她殘疾,隻能靠他跑腿。
孟章並不去對此做什麼解釋,轉而說:“我先去群裏跟他們說你醒了,等他們抽空過來,再給你檢查看看雷淤是不是清除幹淨了。”
他能看到,但他不放心。
拿出手機在家屬群裏發了信息:【白鳳醒了】
第一個回信息的永遠是湛百裏,她可能是趴在網線上的人,秒回:【情況怎麼樣?】
這幾天,她每天都會發信息問孟章關於白鳳的恢複情況。
其他幾個倒不是不關心,而是有她做代表,他們看到消息就不需要做什麼表態了。
沒有什麼可問的,聞人湛基本是打個句號,表示自己知道了。
而玄武連消息都不發。
本來,這個群裏的人,也沒誰是在乎形式的人。
孟章回複:【暫時看不出來,你們誰有空過來看看?】
還是湛百裏最快:【等著,我馬上到】
有了這句話,孟章不再說什麼,隻有一句:【謝了】
四靈之間,也的確沒必要玩客氣的那一套。
孟章看了一眼時間,然後放下手機,說:“到換藥的時間了,我去拿藥進來。既然你醒了,也可以吃一些流食,我去請他們幫忙送一點過來。”
白鳳本想叫住他,再說會兒話,但想想,也沒這個必要。
有話一會兒也可以說,有問題一會兒也可以問。
孟章很快把藥拿過來,掀開了蓋在她身上的薄被,解開繃帶——因為手上麵積太大,兩條大腿都沒什麼好皮了,紗布沒地兒沾上去,隻能是一圈一圈地用繃帶纏住。
換藥也是一個大工程,白鳳難免感受到疼痛,痛苦麵具瞬間戴在了臉上。
“忍著點。”孟章已經盡可能輕柔,但該她疼的還是得疼,他沒有其他辦法。
白鳳想轉移注意力,問:“我這應該算是好了吧?以後你不用扛著我了。”
“嗯。”孟章的專注力都在給她換藥上麵,沒想其他的。
她又問:“你那天也挨了雷,就沒有一點兒反應?”
說的是他神力的事。
孟章答道:“他們借我的法力,已經沒有了。”
從這一句可以推斷出,他並沒有恢複神力。
白鳳歎了一口氣,問:“那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孟章解開了最後一圈繃帶,聽到這話,手上頓了下,朝她看過來,不答反問:“我需要有什麼打算?”
白鳳語氣很輕:“這五年,你一直被困在我身邊,哪兒也去不得。以後我可以生活自理了,你難道沒有自己的打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