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元年 春
華陰縣,縣郊一處倉庫,庫門大開,五十餘名壯漢和近百民工車載肩扛著石灰木料,向華山而去。一個富商打扮,拿著一柄折扇,在路口險要處指揮眾人,“慢點慢點,注意別翻了車;哎哎哎,那邊那邊,別撒了灰……”這人正是遊迅。
封不平、成不憂、叢不棄、樓聽風、成無命、樓聽雨走在最前麵,一同走在前麵的還有一個冷酷的男人——丁堅。
這二人都是應約來到樓家莊。沈衝、沈緬在隊伍最後麵壓陣。
走到一處路口,封不平停下腳步:“叢師弟,你率領眾人徑去蓮花峰,依此前議定的方案施工便是;其餘人等隨我去朝陽峰。”
……
玉女峰
有所不為軒
“師娘,師娘,大事不好了,一夥人強上朝陽峰而去,弟子們攔不住”,一名華山弟子邊跑邊喊道。
一中年美婦,英姿颯爽,正與恒山定逸師太談心。見來人如此慌張,便問道:“何事,如此慌張?”
定逸道:“師妹莫慌,應該是封不平他們來了。”
“封不平?”寧中則喃喃道,“封不平在二十年前早已離開華山,我華山再也沒有此人,何故再上我華山。”邊說邊起身向朝陽峰而去,“玲兒,速去敲鍾,集合所有弟子去朝陽峰,然後你親自去追你師傅回來。”這名叫林宜玲的女弟子依令而去。
朝陽峰
正氣堂
“正氣堂,哼哼,倘沒有這‘正氣’二字,嶽老兒倒也是一條好漢,有了這兩個字,‘君子劍’的前麵怕不是要加上一個‘偽’字了。”封不平冷冷嘲諷道。
成不憂接話道:“正是,外人不知,我們豈能不知。”
“不許侮我夫君。”一聲嬌斥自堂外傳來,寧中則來了,“你們三人自二十年前已經不是我華山弟子,何故犯我華山。”
“寧師妹”,劍宗三不一起拱手道,甚是恭敬,全無剛才半點不敬之色。
樓聽風、成無命、樓聽雨,以及恒山眾女子中的叢若雪、樓聽雪,皆上前兩步,躬身施禮,道:“寧師叔好。”
寧中則當時就呆住了,這是哪一出?當看到叢若雪、樓聽雪時,寧中則好像明白了什麼,轉身對著定逸道:“師姐這是要與他們合夥欺負我華山無人嗎?”
定逸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道:“寧師妹莫要誤會,你且聽我細細說來。封師兄對二十年前華山瘟疫時去中條山避禍之事,深感後悔,欲回華山效犬馬之勞,又深知過大錯鑄成,不為曆代祖師所容,便欲在這華山蓮花峰、雲台峰另起爐灶,傳承師門所學,以彌補往日罪過。善哉善哉。又恐與嶽師兄賢伉儷再起誤會,便邀我來做個保人。”
封不平接下話頭,道:“定逸師妹所言不虛,我等三人愧對列為祖師,不敢有辱華山之名,便決定在這蓮花峰、雲台峰再開新派。寧師妹,這蓮花峰本是我等三人舊居所在,如今已經荒蕪二十餘載,雲台峰也是無主之地,我們隻據此二峰,保證不上朝陽峰、落雁峰、玉女峰叨擾諸位。”
“你,你們……”寧中則性格剛烈,不是那能夠巧言令色之人,竟無語以對。正僵持時,林宜玲跑了過來,在寧中則耳邊輕語道:“師娘,下山的路被人堵住了,出不去。”
寧中則聽的此言,火起三丈,拔劍指向封不平道:“你等封閉山門,意欲何為?”
封不平和顏悅色道:“師妹,今日有大量工匠在山上勞作,木料石灰川運不息,為避免賊人乘機混入華山,引起誤會,不得已而為之,隻需三日,待這些工匠下山後,山門自開,此時我已盡與定逸師妹啟稟說明,絕無惡意。”
寧中則哪裏聽的這些,施展輕功,直奔山門而去,把守山門的乃是遊迅,寧中則持劍便刺,樓聽風早有交代,隻見遊迅施展起“泥鰍功”左閃右躲,也不言語,當然在寧中則劍下遊迅也來不及多說,眨眼隻見便已鬥了三十餘合,遊迅心中暗暗叫苦,心中將樓聽風罵了個千百遍,“我一個三流中的水平,你要我抗一個二流中的高手,這樣要我小命的節奏啊,虧得爺的‘泥鰍功’可以越級單挑。我躲,我躲……”
兀的斜刺裏遞進一柄長劍,正是樓聽風,“師叔息怒,還請回山休息,三日後山門自開。”說著運起氣功,劍上之力陡增,一流下的境界,二流上的實力真不是蓋的,三十招以後,寧中則便已無還手之力,明明認的這是華山劍法的哪一招哪一式,卻就是躲不過去。寧中則心中暗暗吃驚,這是哪裏的年輕人,年齡不過二十,武功卻是如此之高,自己行走江湖二十年來,這個年齡,這等境界,僅此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