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和郡守齊齊色變，憤怒於他的話竟如此直接。
“石岩，你別太狂妄了。”身著深緋色官服，配金帶的郡守認為石岩簡直在癡人說夢。
泱泱大梁豈是羯族這種蕞爾小國所能輕視和覬覦的？
太不自量力了。
都尉瞠目結舌地看了郡守一眼。
他在做什麼？事先商討對應之策時不是這樣說的啊。
郡守眼底的輕視太過刺眼，石岩冷笑一聲，挑釁地道：“狂妄？那我就讓見識什麼是血染成河。”
他給旁邊旗手一個陰沉的眼神，“進攻，攻破城門！”
“殺！”
都尉大驚失色，援兵還沒趕到，羯族這一進攻，以現有的兵力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齊顯民怕不是在女人窩裏泡傻了，現在激怒石岩是怕死的不夠早嗎？
可絕不能讓羯族士兵攻破城門，荼毒百姓。
“禦敵！”
安陽郡兵打開城門，如潮水般湧向城外。
羯族大軍和安陽郡郡兵在城門下廝殺，刹那間鮮血四濺。
“齊大人，援兵還沒到，你為何要出言激怒他？”都尉憤怒不解地質問郡守。
“他大言不慚，本官作為大梁的子民、百姓的父母官，實在是無法忍受。”
齊郡守此時心裏慌亂，但極好麵子，不會承認自己的過錯，而是表現出一副憤懣不平、所言皆是為國的模樣。
都尉對齊顯民無話可說，不願再為他多浪費口舌，他現在還打官腔，難道不知石岩第一個抓的就是他嗎？
齊顯民可沒少上奏請命讓聖上出兵攻打羯族。
“秦大人，本官再去起草一份奏折加急送往朝廷。”
齊郡守眼見情況不妙，用寬大的袖子擦了腦門上的冷汗，他篤定都尉不敢攔著他，有恃無恐地大步走下城門，溜的比誰都快。
都尉對他無可奈何，畢竟齊顯民還有位兄長位處廟堂之高，以他們兄弟二人睚眥必報的小人德性，若是自己不順其意，就算在戰場中苟活，日後必定在官場處處受挫。
與其在官場內與一些宵小之輩虛與委蛇，還不如拚死抗敵、保衛國土，即使戰死也在所不惜。
都尉焦急地吩咐手下派一隊人馬緊急疏散群眾百姓，不能再滯留在城內。
吩咐好一切，都尉深歎了一口氣，做好犧牲的準備。
他手拿陪自己征戰沙場多年的武器，一杆聖上禦賜的方天畫戟。
他飽含深情地回首眺望守衛半輩子的家鄉，隨後視死如歸地走下城門，直麵抗敵。
“將士們，我與你們同在，誓死捍衛國家領土！”
都尉的肺腑之言激勵奮勇殺敵的士兵，他們不畏傷痛，抵擋羯族的入侵，直至犧牲。
可羯族大軍如同吃了雞血般亢奮，安陽郡的一萬郡兵麵對強勁的羯族軍隊根本無招架之力。
一萬郡兵很快被屠殺殆盡，還有膽小的士兵選擇臨陣脫逃。
石岩與都尉打的難舍難分，兩人雙目充血。
“錚～”
倏然，石岩出其不意的一招將都尉置於下風，隻見他大砍刀猛地一斬，將都尉的方天畫戟震飛。
都尉虎口裂開了一道口子，還沒來得及感受疼痛，脖頸卻傳來一股涼意。
石岩的刀鋒緊貼都尉的脖子，他狂妄大笑，“哈哈哈哈，這就是戰無不勝的秦鈞年？”
都尉詫異萬分，不可置信地瞪著石岩。
他的武功進步怎如此之快！？
石岩看出了他眼裏的疑惑和訝異，得意地勾起嘴角，“怎麼，就允許你們大梁有國師，不允許我羯族有神婆了？”
都尉自然對大梁國師的神通有所耳聞，如是神婆能與國師相提並論，那石岩武力提升也說得通了。
“聽說當年梁順帝要封你為定北大將軍，卻被群臣極力阻撓，最後派你到安陽郡當了一個小小的都尉。”
石岩見都尉臉色發青，話鋒一轉，語氣真誠地誘惑道：“梁順帝鼠目寸光，不配擁有你這樣威武的將士，不如歸順我羯族，與我平起平坐，權力、地位、美人、財富通通都有，包括神婆的助力。”
“如何？”石岩挑眉，十分期待都尉的選擇。
都尉冷笑一聲，嘲諷地看著石岩那副惡心的嘴臉，“士可殺不可辱，我秦鈞年就算是死也不會做羯族的走狗，石岩你遲早會得到報應的！”
石岩勃然大怒，“敬酒不吃吃罰酒。”
下一秒，都尉人頭落地，睜大的雙眼表明其死不瞑目。
石岩被噴湧而出的鮮血濺了一臉，邪肆地舔了嘴角的血。
這常勝將軍秦鈞年的血味道也不怎麼樣嘛。
就是不知道他侄子秦洵的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