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宜芸館。
搬來之後的幾個月,慈禧一般上午在仁壽殿處理公務,到了下午,由我陪著她聽戲或是畫畫,有時候園子裏的太監宮女也會編一些段子給慈禧解悶。
感覺真正過上退休生活的不是慈禧,而是我。
近幾日,禮親王世鐸想要辭去軍機大臣一職,慈禧不同意。
可是不同意歸不同意,為什麼要牽扯上我,慈禧有意讓我和世鐸長子誠厚定親。
隻是聽說他比我大,連麵都沒有見過,不知道長得咋樣,人品咋樣,像開盲盒一樣。
我這也算是體驗了古代女人的悲哀,別人一句話,自己就要嫁給一個不認識的人。
即使在這裏生活了十幾年,早已經習慣了很多以前我無法理解的東西。
但在婚姻這件事上,我不敢苟同。
無論這裏是真假,我都不願意嫁給一個不愛的人,我不願將就,也不願妥協。
我一開始想趁著慈禧高興的時候,探探她的口風。可是當我向她說出自己不想嫁的時候,她卻說這世間又有幾人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她這麼做也是為我好。
確實,我這副身體的命運一開始就掌握在她的手中。她的一句話,我進了宮,成了她圈養在宮中的金絲雀。她的又一句話,我又要嫁給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
自始至終我能控製這副軀殼,卻不能控製她的命運。
想要勸她改變主意是不行了,我也放棄了。
消息傳到了孚親王府,福晉為此著急上火,病了。
王府傳來書信,想讓我回去一段時間,慈禧很爽快就答應了。
看到病榻上的福晉因此事蒼老了許多,見到我的那一刻,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嘴上說著她真希望回到過去,說啥也不能帶我入宮,都是她的錯。她從未想過靠我為這個家謀得什麼,隻是想看著我開開心心長大,嫁給一個自己喜歡的人。
而我也隻能安慰她這件事八字還沒一撇,不到真正定親那一刻,什麼都說不準。跟她說她我再去求求慈禧,說不定她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給福晉喂了藥,將她哄睡。我去了載沛書房,載沛已經準備好了咖啡,就等我來了。
我端起手裏的杯子湊近鼻孔,深深吸了一口氣,想要用咖啡的香氣麻痹大腦。
\"棠兒,不想嫁咱就不嫁。為了你的幸福,就算是與太後為敵,哥哥也不妥協。\"載沛語氣很堅定。
我喝了口咖啡,將杯子放下,\"硬剛肯定是不行,現在隻有一個辦法,就是躲。\"
\"要不你出國吧,你走的遠兒遠兒的,太後見不著你人,拿你也沒辦法。誠厚總不能一直不娶,到時候你再回來。\"
我不是沒想過,但就是怕我一走了之,太後會對孚親王府不利。要是因為我一個人再連累了他們,這可不行。
和載沛說了我的擔憂,\"我要是跑了,萬一太後拿你和額娘出氣怎麼辦?\"
\"不用擔心,她又不可能殺了我們。\"
也是,這好得也是個王府,況且醇親王和我名義上的阿瑪是一母同胞,他肯定不會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