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體雙目絕望地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沈祥福正拿著他的肺部開心地吃著,吃著吃著,突然就停下了啃食的動作,它又滿臉血汙地扭頭過來,那沾上血點的白曈直勾勾地盯著謝悠。
李體胸腔已被啃食殆盡,在謝悠冷漠的注視下,“它”發白的手指猛地伸直起來,同沈祥福一樣,顫顫巍巍地站起來,那肚子裏黑血塊稀裏嘩啦落了一地。
甚至腸子都掉了下來,被沈祥福死死踩住。
謝悠故技重施,又往前走去,這一排的房間不多,裏麵的人轉眼間都被被咬成喪屍。
直到樓梯的位置,那裏有一道鐵門,謝悠目光一厲,手上頓時出現一根鐵絲,輕巧的開了鐵門的鎖頭。
她身後跟著一群喪屍,見謝悠這塊新鮮血肉離開,也跟著爭先恐後地爬了上去。
她幹淨利索關上鐵門,阻攔了它們前進的步伐,精神力放了出來,察覺到盡頭的會議室裏正有著綽綽約約的人影,她精神一振,趕緊收回探查的精神力,從隔壁房間摸了過去。
樓下的走廊上已擠滿了喪屍,謝悠踩著窗戶的空調外機就向會議室方向移去。
王美麗穿著一身長裙,她抱著一個胖嘟嘟的嬰兒,神情柔和的不可思議,她輕輕搖晃著他,來回踱步,見他睡得臉粉嘟嘟的,忍不住眯著眼睛,親了親他奶乎乎的小拳頭,整個人洋溢著濃濃的母性光輝。
王美英看著自家姐姐如此開心的樣子,也忍不住心頭一軟,對著臉色頗有慘白的李浮生輕聲說道:“浮生,算了,你看姐姐這麼開心,那幾隻狗就算了吧。”
“算了?”
李浮生坐在黑色工作椅上,譏諷一笑,“你知不知道我為了訓練這幾隻喪屍犬,餓了它們幾天,又喂了它們多少人?才讓它們聽從我的命令,老子就差睡在它們身邊了,要不然你認為它們這群狗玩意能聽我的異能?!”
他這話毫不留情,王美英臉色也有些難看起來。
普財見到氣氛有些尷尬,趕緊打起圓場來,“浮生,你的付出,我們都看在眼裏,可你也要想想美麗的場景嘛,還記得我們幾個剛出城時……”
他看了一眼專心逗嬰兒的王美麗,又壓低聲音,道:“美麗的孩子才剛剛滿月,還不是因為怕拖累我們,活生生被扔了出去,那小嬰兒本還哭得聲音多洪亮的,結果沒想到才兩層樓,扔下去後,那聲音就跟小貓一樣叫都叫不出聲了,隻會哼哼唧唧,轉眼間,就被吃得幹幹淨淨,唉……”
說到這事,李浮生的瞳孔也有些晃動,他臉色緩和了不少,看著王美麗,他抿著嘴,低聲說:“的確,這事是我們對不住美麗姐。”
畢竟那時候王美麗剛出月子正虛弱無力,她滿臉驚恐,甚至崩潰地跪地,不斷磕頭,求他們不讓扔下她的孩子,卻被王美英無情地打暈了,等她醒後,望著那地麵上的一灘血跡,硬生生吐出了一口鮮血,人也就瘋了。
“是啊,我們大家能活到現在,還都有了異能,不容易啊,我們都應該珍惜彼此,不要因為那些畜生影響到我們的感情嘛。你再看看我,臉都白了,感覺我可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啊,我精神力都用完了,坐了這麼久,現在才舒服了一些。”
普財一邊說,一邊給王美英,使了使眼神。
王美英本就挺會看人眼色的,見普財動作,臉色也跟柔和下來,“浮生,這次真的是意外,我以為派出一隻喪屍犬就夠了,可沒想到那女人這麼厲害,不過瞬間就把它殺了,得虧你養的那隻喪屍犬通人性,居然自己回呼喊喪屍犬,它們之前被你下過命令,知道我和李體都是自己人,沒有過來撕咬我們,而是一起撲向那女人。”
王美英像是在思考一樣,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認真道:“不過不知道她是不是最後似乎察覺到了我和李體的位置,拚了命的想要回到車裏。”
“我擔心她真回了車裏,直接就把車收了回來,拽著李體就衝了回來。”
她得意地笑了笑,露出臉頰一邊的酒窩,普財滿意地給她豎起一個大拇指,目含欣賞。
李浮生聽聞這事,眉頭依舊沒有鬆開,反而追問道:“那女人呢?她死了沒?”
王美英眉目帶笑,抬手露出手腕間一根紅繩穿著的淡粉色葫蘆,她手指輕輕繞著自己的卷發,笑道:“浮生,對自己有些自信,好不好,你的喪屍犬這麼厲害,殺了多少人啊,難不成會搞不定一個普通的女人。”
她說“普通”兩字時,頗有些咬牙切齒,眼中殺意一閃而過,她遇到她們,一開始純屬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