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結束後絡英和平頭哥便離開了,起初把孩子送出去,絡英心裏空落落的,在這裏適應了兩天,也時不時見著了孩子,看著孩子過得不錯,絡英也漸漸找回了自己的生活節奏,放下心來安心調整狀態,所以離開時心情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說來奇怪,自從下了山人類的蹤跡變得越來越多,反而是靈獸野獸都更少了些,起初他們以為是中山本就人多,離開中山後他們回到了西山,按書中記載西山本應多精怪,可如今確實三三兩兩的群居部落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絡英又想到了那日給平頭哥編織麻布衣服的事情,她看著如今自己身上已經換好的棉布衣裳,或許這裏的時空真的是錯亂的。

離開中山來到西山不久,就聽說了舜帝繼位的消息,也難怪,這裏果然不同正常的時間線,想到這裏絡英忽然有些擔憂,平頭哥這樣的神獸,會不會哪天突然就消失了,畢竟往後的世界裏並沒有這樣的奇獸,“平頭哥,你會占卜嗎?”絡英漫不經心的問著,“醫者不能自醫,就算我會也占卜不了自己的命運,萬事講究隨緣”平頭哥笑笑,說來奇怪,平頭哥初見時還是獸性十足,如今卻出奇的悟了道一般,說起話來頭頭是道,連她這個自詡智人的人都自歎不如,“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淡薄了?修仙呢?”絡英打趣說道,“修習,得道,功成,身退,不見得是我在修仙,也或許是你在修德呢”平頭哥說完就繼續蕩著樹藤走遠了。

由於靈獸蹤跡漸少,像平頭哥這樣的異獸況且又是外來物種,若是招搖過市難免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她們多行走在樹林中,這樣可以減少與人的接觸,也能更好的保障自身安全,她們像之前一樣,走走停停,每日趕在天黑前找到個落腳地安置,可隨著人類蹤跡的增加可供她們停留的地方也越來越少。

這一日她們途徑西山北側一處人跡罕至的老林子,這裏鳥獸明顯要多於其他地方,這樣的環境讓平頭哥感覺舒適了許多,它開心的跑著跳著,話都多了起來,“這裏可真不錯,要我說不如我們就留在這好了,反正你能看的都看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要麼太凶猛,要麼太難找”,“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我總是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還等著我去做,不過這裏確實很不錯,我們可以待上一陣”她們正說著話,一團白色的影子從她們眼前劃過,平頭哥立馬警覺了起來,不對,“這裏有其他的猴類氣息,搞不好我們是進了別人的領地了”,“那怎麼辦,現在掉頭離開就不會惹上麻煩了吧?對了,上一次看見了你們一家子的親戚,就是那個長右,見了它就被大水給淹了,活活跑了半天才逃出來,這次不會又遇見什麼麻煩吧”,“嗬嗬,除了我,你就期待別遇見我其他同類了”,兩人緊張兮兮的盯著那東西消失的地方,慢慢移步過去,“吱——”一張毛茸茸的大臉從樹上懸了下來,著實把地上這一人一獸嚇了一跳,不待他們定定神,這獸便一個翻身跳了下來,原來是一隻猿身人麵的朱厭,這朱厭長得當真是醜極了,口中的牙齒裏倒歪斜,幾顆犬齒還露在嘴唇外麵,眼大如牛,眼角淩厲的向上勾著,鼻子大而黝黑,正麵看過去幾乎能看見橢圓形的鼻孔衝著天,再看它身上,也是一身的腱子肉,感覺一個不高興就能把人捏成碎末,“要不你跟你親戚說說,咱們是路過,而且咱們也沒吃它喝它的”,她們邊說邊向後退著,“我想或許我可以試試,隻要我們表達出足夠的善意,它應該不是嗜殺好鬥的獸”,平頭哥說著身體縮了縮,看得出來,那是個示弱的動作,表示她們對這片領地無意,隻是路過而已,如果對方不同意他們邊撤回去,朱厭果然看懂了平頭哥的示意,它靜靜站在原地看著她們後撤,突然他的耳朵豎了起來,眼神也開始四處尋著,平頭哥從他的眼神裏看得出,一定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有獸焉,其狀如猿,而白首赤足,名曰朱厭,見則大兵。”絡英低聲敘述著書中的描述,“看來是要打仗了,可是在哪呢?”絡英憂心的注意著周邊的動靜,朱厭看了她們一會便跳開了,“想來我們腳下這片地是要開戰了”絡英說,“不如我們找個隱蔽的地方先藏起來,看看到底什麼情況”,“那你隨我到樹上來吧,既然是人打架,多半會選擇在開闊的地麵,我們潛伏在樹上,等他們打完了再離開也不遲”,於是一人一獸爬上了樹,剛上了樹便聽見周圍有叫喊聲,之間樹林裏對麵方向衝出來兩撥人,徑直走到了林間的空地處,一方領頭的先開了口:“你一個女人,不在家好好生孩子伺候男人,跑著來跟我們打打殺殺的,有意思嗎?”說罷那隊人哄笑起來,對方卻不慌不忙,身形淡定,絡英看不見對方的臉,但是從對方的肢體動作能感覺到她未受到那男人的幹擾,“呦!前幾天聽說你們一群大老爺們還窮的揭不開鍋,如今倒有力氣罵人了?怎麼借到糧食了?聽說還把兒子扣在那了,明天是不是連老婆也要借出去了?一個老爺們也不嫌臊得慌,我都替你害臊!”說罷對方臉上的尷尬著實是掩蓋不住,齜著牙瞪著眼“少廢話!”話音一落便舉起榔頭衝向對麵,對麵也迅速握緊了手中的武器,絲毫不示弱,迎頭衝了上去,尤其那帶頭的女子,更像是不要命一般,拳拳到肉,刀刀見血,光是那氣勢膽氣小的都會被嚇退,不多時便見那女子帶著的一堆人明顯占了上風,另一對節節敗退,剩下的幾人因為沒了領頭的,看情勢是沒了勝算,便轉頭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