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也不是沒有遇上過如意生病,小一些的時候,她病了的時候,總是厥厥地躺在床上,一張小臉灼的通紅。
“不要吃藥,不要打針!”
每次到她生病的時候,她就越發的小孩子心性,不肯吃藥不肯打針,甚至在家庭醫生到了之後,她就把自己的蒙在被子裏麵,怎麼都不肯讓醫生觸碰。
而那個時候,他和念錚就隻能哄著她,哄著她吃藥,哄著她打針。打完針之後的她總是紅了一雙眼,扁著嘴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們,撒嬌著說自己好可憐。
後來長大了之後,她倒是沒有像小時候一樣小孩子心性了,隻是還是不大喜歡吃藥和打針,不過倒是聰明了,說是吃藥打針時會讓人產生抗體,以後再生病的話,就會逐漸加大藥量。
所以不到一定要去醫院的份上,感冒發燒一律都是在那邊喝了熱水被子一裹埋頭睡覺。
可現在,她這個樣子,就算是拿了藥片給她隻怕也是不肯吃的吧。
葉念琛伸出手,還想要再探探她的額頭,可她一臉驚恐地看著他,雙手揮舞著,說什麼都不肯再讓他觸碰。
他有些無可奈何,最後隻好掏出了手機,撥打了一個許久都沒有撥打過的電話。這個電話存在他手裏裏麵很久了,大約快一年了。
那是他的發小——宋偉傑的電話號碼。其實他們已經很久都沒有再聯係過。他曾經追求過如意,那個時候,葉念琛也是樂見其成的,一個是他的兄弟,從小玩大,做好事幹壞事都離不了彼此,知根知底的。
宋偉傑家裏頭也是個富戶,母親是一家大型醫院的院長,而父親則是省長,而他爺爺是國務院裏頭的,用今天的話來說,這小子是個官二代,出門在外的,誰會不給一個麵子。
如意也同宋偉傑出去過幾回,看電影吃飯的,那個時候一起玩的其他人見了麵總是要虧上兩句,曖昧地說上幾句,宋偉傑平日囂張慣了,但是那個時候隻會憨憨地笑著,一雙眸子隻看著如意,像是等待上級指使的小兵。
葉念琛也以為這兩個人是真的好上了,可也就在一個星期之後,如意就再也沒有和宋偉傑出去過。
宋偉傑也什麼都不說,聚會的時候如同往常一樣的來,隻是在旁人再拿著他和如意打趣的時候,他會出了聲。
“別鬧了,我倒是沒關係,人家小姑娘的心裏頭可是有人的。”宋偉傑當時就拉開了那打趣的人,伸手捂了他的嘴,用那一本正經的神色對著所有的人說。
許是他的表情太過正經了,許是他的語氣太過嚴肅了,許是大家都覺得他不是在開玩笑,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人拿如意和宋偉傑開過玩笑打過趣。
大家都以為做不成情人的這兩人會尷尬,甚至心裏頭都已經做好了準備,這兩個人總有一個人會先從這個圈子裏頭退出去。
可他們兩的反應讓人依舊意外,他們誰都沒有退出去,而是向以前一樣相處的很好,宋偉傑有什麼好東西的時候也總不會忘記莫如意一份,而莫如意也總是如以前一樣管著他叫“偉傑哥”。
所有人都在想,包括葉念琛,是不是真的有人能夠從戀人退回到朋友還是能夠不心存芥蒂,依舊能夠坦然相處的。
看多了分手之後如同陌生人一樣或者是分的咬牙切齒說的很老死不相往來的畫麵,他們一直都不相信的,他們的不相信持續了很久。
久到,葉念琛自己也不相信,最後最先離開這個圈子的人會是他。
在婚禮上,其實宋偉傑也是來了的,其他的朋友也是來的。在他走出教堂的時候,宋偉傑就已經衝了出來,二話不說地給了他一個拳頭。
宋偉傑拳頭力氣頗大,據說小時候和他爸在部隊裏頭混過,別說動拳頭,槍子也是玩過的。他拳腳功夫好的不像話,聽說還是特種部隊的一把手手把手地教的,葉念琛想,還好這小子沒去當兵,不然這一拳不是揍的他牙齦出血,而是直接讓他撲街了。
“葉念琛,你******不是個男人!”宋偉傑像是一隻發怒的獅子,打理的帥氣的發型幾乎要炸開,他齜牙瞠目,“你******別說你是我宋偉傑的兄弟,我不認識你這種人!”
“那就當不認識吧。”
葉念琛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最後看了這發小一眼,他們的友情,從穿開襠褲的時候就玩在一起積累出來的友情,在那一刻死去了。
他們一起爬過樹,掏過鳥蛋,一起下過河,玩過潑水,一起打過架,逃過課,一起被逮住罰過站,也曾經一起看上一個小妞,下了功夫去追,相互給對方搗亂。最後那姑娘誰都沒選,隻是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他們兩個一眼,最後他們相視而笑,也覺得自己有些像是個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