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去學理發?”
葉念錚問著給她,那利索的手法不像是第一次,也不是拿他當做試驗品來的,他覺得有些好奇。
閔曉意隻是笑著,她手上的動作不斷,努力為葉念琛剪出一個好看的發型來,她對於自己剪發的手藝不算是特別的自信。小時候家裏頭窮,弟弟的頭發都是她一手操刀的,起初的確是不怎麼樣,到後來的時候是越來越順手了,後來她在課餘的時間去了家附近的洗發店,那種小小的,隻有街坊會光顧的老店,來這的都是貪圖便宜的街坊,她從哪裏開始,在那邊學著給人洗頭開始,到後來那理發師見她手巧,就手把手地教她一些理發的技巧。
不華麗,卻很實用的剪發技巧,閔曉意剪的很用心,直到最後,她幫著他吹幹了頭發,用手輕輕地把落在脖頸間的碎發吹去,用自己化妝的時候用的腮紅筆輕輕地掃著。
她解開了圍裙。
“好了。”
閔曉意笑意盈盈地看著葉念錚,不長不短的碎發,越發襯得這個像是從漫畫之中走出來的男子清潤無比,精致的就像是他筆下的油畫一樣。
葉念錚看著鏡子之中的自己,的確是比之前那頭發略長的樣子要好看上許多。
“曉意,你是個好女孩。”葉念錚揉了揉她的腦袋,一臉微笑地說著,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拿了放在一邊的西裝,走了。
閔曉意一直都是懂得,也懂他剛剛那句話的意思,他一直都是這麼說的,她是個好女孩,她的一生不應該停駐在他的身上。
他一直都是這麼認定的,可他卻從來都沒有問過她的想法,她的打算,他是不是自願在他的身邊的。
閔曉意看著葉念錚的背影,她想,就這樣子看著他一輩子也成的,她願意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呆在他的身邊,她就覺得足夠了,真的足夠了。
在瞧不見葉念錚的背影的時候,閔曉意彎下了腰,撿拾起了剛剛她剪落的頭發,她拾起那一小撮,然後扯過了自己的頭發,用剪刀剪下了一小撮,她小心翼翼地把兩撮頭發捆綁在一起,聽說在古代的時候,夫妻就是現在這樣子一樣,在新婚的時候結發,這樣就會寓意長久。
她沒有什麼特別的是指望,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能夠像和他長久也行了,她原本就是一個不貪心的人,隻要他在回來B市的時候會出現在這裏,能夠讓她給他做頓飯就可以了,在他不在的日子裏麵,她學會了不少的菜色,也報了班,一定會讓他滿意的。
愛著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會像現在這樣,希望給他自己力所能及的,最好的。
葉念錚開車去了醫院。
這幾天之中,葉念琛一直在醫院進行治療,抗癌治療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哪些藥物會讓人憔悴不堪,才短短幾天罷了,葉念琛就已經完全不像是一個人形了,臉色難看無比,正個人完全瘦了一圈一般。
葉念琛也瞧出了自己的變化,每天早上起床的時候,麵對鏡子之中的自己的時候,他也很想裝作這個人根本就不是自己。
毫無血色的臉孔,凹陷下去的眼睛,突出的臉頰骨,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具會走動的幹屍。
化療實在是太痛苦了,每次在痛到讓他受不了的時候,他都很想直接讓自己就這麼地死去算了,為什麼還要挨著這種痛苦!
他每天都會問自己,為什麼還要活著,為什麼還要這麼痛苦地活著?!
葉念琛自己都已經不確定了,但是他就是這麼地活著,在痛苦的泥潭之中不停地掙紮著活了下來,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這些日子之中,傅盈也天天往著醫院裏頭跑著的,早上先往著醫院裏麵去一趟,然後出來再去公司。
傅盈也不是傻子,一天兩天的,或許她還沒覺察出來,但是這一化療,這樣子就很分明了。
這一日,她特地到了醫院裏頭來,這懷孕起來,讓她負擔也不少,不管聞著什麼味道都是讓她想吐的,每天差不多就是吃完了就吐這種惡性循環之中,等到回過頭來的時候,她也已經瘦下了一圈來。
每天這麼吐著也不是一回事,公司裏頭的人也大多已經知道了她懷孕的事情了,她也怕出什麼事情,前幾天幹脆就請了長假。
邵海也沒轍,請示過了葉念琛之後也就準了她的長假。
葉念琛在瞧見傅盈的時候,覺得有些頭疼,這個女人現在給他的感覺就是有些恃寵而驕了,仗著自己大著肚子,眼下是越發地把自己當做一回事了,對著他的姿態也就有點像是老夫老妻的味道了,指著他這個不行那個不許的,讓原本就處於治療之中有些煩躁的葉念琛越發的覺得受不住,而且那不停吱吱喳喳的聲音,聽得葉念琛有一種很頭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