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眉頭微皺，小孩子的惡是純粹的惡，做了壞事，恐怕都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商談間，為首的小孩不知從哪兒取來了一把生鏽的鐵刀。
“就用這個吧，我們一人割她一隻手指當作戰利品。”
“真的要割嗎？我害怕，”有一個小孩退縮了。
“怕什麼？難道你不想當萬人敬仰的除妖師嗎？你看那些除妖師多威風啊，他們都會取妖怪骨頭作為戰利品的。”
為首小孩慫恿，神色自傲。
他的父親，便是一位除妖師，曾告訴他，佩戴妖骨是除妖師榮耀的象征。
“可她不是真的妖怪，”又一個小孩說道。
“她就是妖怪！”
為首小孩指著牆角少女的臉頰，“你們看，她的臉上還有鱗片，不是魚妖就是蛇妖。”
被他一說，其他小孩都動搖了。
“看你們的慫樣，還想不想當除妖師了？”
為首小孩將手中鐵刀遞給旁邊的一個孩子。
“你去，給大家做個榜樣，隻要做得好，等你長大了，我就讓我爹引薦你當除妖師。”
小孩心動了。
每一位除妖師都家財萬貫，吃喝不愁，地位崇高，他做夢都想成為除妖師。
隻有成為除妖師，才能過上最好的生活，買很多很多好吃的，再也不用羨慕別人。
接過鐵刀，小孩蹲下身，看了眼蜷縮成一團的小乞丐，又猶豫了，不敢下手。
“怕就閉上眼睛。”
身後傳來提醒，“隻要一刀下去，你就可以當除妖師了。”
“啊啊啊！”
小孩將鐵刀高高舉起。
陸安正準備阻止，霎時異變突生，原本蜷縮成團的小乞丐倏地暴起，撲向為首小孩，將其撞到牆上，正麵牆都震動了一下。
“我不是妖怪！”
小乞丐留下一句話，就著夜色衝向遠方。
多麼心酸的辯解，蒼白又無力。
修有天道功德之力的陸安能夠看出，小乞丐並不是妖，隻是感染了魚鱗病而已。
“叮，檢測到無量功德波動，是否追尋目標？”
就在這時，係統傳來提示。
“無量功德？”陸安一驚，“追尋目標。”
係統立即給出指引。
目標所指，正是逃跑的小乞丐。
“她身上怎麼會有無量功德？”
按照常理，能提供無量功德者，要麼是禍亂天地的大妖魔，要麼是拯救蒼生的大福德修士。
內心想著，陸安步伐不減，跟著小乞丐一路前行。
小乞丐跑了很久，最終躲入了一個黑暗無人的古巷。
陸安想到，他還有一件道具可用。
獲得天道功德係統的第一天，係統獎勵了他一件名為‘因果探視器’的道具。
此物可勘察任何生靈的身世因果，小乞丐身上的謎團，便可一探究竟。
“使用因果探視器。”
意念一動，陸安雙眼瞳孔化作旋渦狀，一行行信息在腦海中呈現，最後浮現的則是一段畫麵。
一段黑暗血腥的畫麵：
天崩地裂，山河倒轉，生靈塗炭，屍橫遍野。
世間再無光明，唯有一人屹立於永夜之上。
她便是眼前這個小乞丐，不知是過去還是未來的永夜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