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殷的房間內。

林殷將自己從燕雲帶來的褐色衣服對著鏡子比劃,搖搖頭,“不行,太寒磣了,衣袖上還磨了毛邊。”

又拿起一件寶藍色箭袖圓領袍,左看看右看看,轉一圈,還不錯,就穿這件衣服。

等一下,林殷將衣袍下擺拿起來,上麵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上一層汙穢。

林殷立刻將衣服扔掉,這件也不行,再換一件,林殷將目光放在床鋪上,才發現自己回長安隻帶了兩套衣服。

這怎麼辦呢?

林殷將目光落在一旁的鎧甲上。

“又不是在軍中,也沒有任務,怎麼披上鎧甲了?”

“令姝,你看我跟平時有什麼不一樣,”林殷把臉湊到令姝身邊,令姝說過,他披上鎧甲,英姿勃發,有大將之風。

令姝搖搖頭,“看不出差別。”

“你看看我的頭發,洗了,是不是特別黑亮順滑,以前總是顧著練兵,天天一身汗,黏糊糊的,我今天可是把裏裏外外都收拾幹淨了,你看看我,是不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

林殷自從知道令姝在長安招惹完太子招惹謝黎,就徹底坐不住,長安男子有什麼好,為什麼軍中的熱血男兒就比不上那群裝腔作勢的家夥。

尤其是那個廢物太子,憑什麼得到令姝青睞。

不就是一張皮囊,我林殷也曾經是個英俊少年郎,隻是在軍中打滾,明珠蒙塵了。

林殷信了令姝就是愛美色。

謝辭也是靠臉上位的。

林殷就有了底氣,“令姝,我喜歡你,嫁給我吧,我會如謝辭一樣待你如珠似寶,他能為你遮風擋雨,我也能。”

“林殷,對不起,我不喜歡你。”

林殷一雙寒眸充滿淚水,失聲問道,“為什麼?三年朝朝暮暮相伴,難道你就對我沒有一點情意?”

“不是。”

林殷笑容立刻如花綻放,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何曾像現在這樣卑微,為一個女人小心翼翼,可令姝心裏沒有一絲感動,隻有滿滿的罪惡感。

“你是我生死與共的戰友,我們之間有著深厚的友情。”

林殷哭了,求著令姝不要再說了。

“林殷,你知道的,我們隻是朋友,我可以把後背交給你的生死之交,就像在燕州,在大合穀時一樣,我們之間,絕不可能有愛情。”

“令姝,你不要再說了,我以前想著,你忘不了謝辭,可時間可以衝淡一切,所以我離開父兄,來到你身邊,我想總有一天,當你回頭,你會看到我一直在等你,我不懼時間飛逝,隻要陪在你身邊,哪怕千年萬年,我也會等下去,隻為你一個回眸。”

“可你這個不講良心的,嘴上念著謝辭,一回長安就要嫁太子,和安遠侯世子議親,現在又招惹了一個狀元。

“嘴上說著情意,卻招惹一個又一個男人,你這個渣女,為什麼別人都行,就我不行,”此時的林殷就好像苦守寒窯的原配,質問令姝這個在外花天酒地的夫人。

窗紙被戳破一個洞,一雙美麗的杏眼望進來,壽陽郡主搖搖頭,“姝兒說是運籌帷幄的戰無不勝的大將軍,其實是個老古板,要是我,肯定會先穩住林殷,林殷不就是想得到回應,回應就是,在戰場上狡猾若護老狐狸的令姝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