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老夫人喚您過去呢。”
昭兒撇了撇嘴,不知道那個老妖婆又要作什麼妖。
林淑英從宮中回來後昏迷不醒,趙時遷一回府,她就醒了?
“可要素淨些?”
敏兒心思靈敏,便開始給容婉摘頭飾,免得刺了林淑英的眼,平時裏隻要容婉裝扮豔麗些便招來她的喝斥。
容婉心裏嗤笑,林淑英娘家敗落,貪戀自己手上的銀錢,卻看不得自己打扮得比她富貴,說自己商賈之女不懂規矩跟個暴發戶一樣眼皮子淺。
世家大族最重視氣度,可沒了銀錢這氣度又怎麼撐得起來?
林淑英就連用公中的錢接濟娘家的時候,對容婉都是趾高氣昂的,公中的錢還不都是容婉的嫁妝貼補。
容婉還真瞧不起林家那群親戚,幾個舅爺們沒幾個成器的,還要問出嫁的姐姐要錢養姨娘,呸!
養伯府的姨娘她也認了,名分上還是庶母,林家那群人是個什麼玩意?
想到此,容婉吩咐敏兒把今日賞賜的那根金簪給自己簪上。
“七娘,這樣不好吧,等下老……夫人肯定會找麻煩。”
昭兒麵露不解,小聲地喚著容婉。
容婉心裏一暖,昭兒性直,和敏兒二人忠心不二,最後卻換來那樣的下場,這輩子一定不能讓二人落到前世淒慘的結局。
聽到她還和前世一樣,一擔心自己便開始喚起閨閣裏的稱呼,容婉安慰地拍了拍昭兒的手。
“此一時彼一時。”
敏兒沒有質疑,七娘做事自有自己的用意。
三人行至主院的萱草堂,便已看到廊下趙時遷的小廝,看來他聽到林淑英病了的消息前院都沒去。
容婉一進門,屋裏和睦的氣氛一掃而空,林淑英垂下了臉色,趙時遷麵露不滿。
“母親病了,你怎麼不在身邊伺候?”
“妾守著見母親一直未醒,衍兒哭鬧不止便抽身去看了看。”
之前敏兒見容婉一直沒回院子,怕又是林淑英刁難,尋了借口將她請了回去,林淑英身邊伺候的人自然也沒有理由攔著容婉。
“你這個賤婦,闖下滔天大禍,害得我們寧昌伯府被陛下怪罪,居然還有臉站在這裏……”
林淑英將藥碗砸向容婉,容婉臉色蒼白,避了開來卻依舊被潑濕了裙擺,那藥滾燙隔著衣服都讓容婉疼得“嘶”了一聲。
“母親這話冤枉,就是給兒媳一百個膽子兒媳也不敢啊……”
容婉瞬間眼含淚水,可憐兮兮地望著趙時遷。
“發生了什麼,你居然敢在宮中胡言亂語?”
趙時遷還在懵逼中,剛母親說了宮中的事,他隻覺得如晴天霹靂,腦子突然抓住了重點。
“你得罪了陛下?”
容婉看著趙時遷再無往日的謙和,眼神冷冽仿佛要吃了自己。
“可是夫君,陛下並無怪罪……”
“你一介婦人懂什麼!陛下不過是把你當把刀使用來扇世家的臉,真以為陛下欣賞你嗎?”
這個女人是要害死自己!
果然商戶之女沒什麼見識,陛下心裏未嚐沒有覺得容婉不識好歹。
“你平時素來寡言,怎麼會在宮宴上說這些?
莫不是你娘家自以為巴結了內務府就巴結到了皇家,你莫要忘了你是趙家的兒媳!
你怎麼敢得罪世家?宮中的貴妃便是世家出身,你個害人的蠢婦!”
趙時遷隻覺得兩年前伯府出事那種惶恐又襲來,好不容易升遷有望,沒想到又被刀架在了脖子上。
趙時遷再也忍不住驚恐和怒氣,大步流星抬腳踹了容婉。
容婉隻覺得腹部劇痛,倒在地上。
她拽住趙時遷官袍的下擺,心裏隻覺得悲憤好笑。
趙時遷一直是個在乎利益的人,他生氣不光是因為自己惹惱世家,他更恨容家沒有告訴他皇帝的想法。
隻要有利,趙時遷恨不得自己做陛下的那把刀,他太想要榮華富貴了。
上輩子自己怎麼還會覺得他或許迫不得已?
不是每個人都能對抗皇權,可趙時遷送她給李豫的時候可沒有絲毫猶豫。
“若不是你在宮中胡言亂語,不僅得罪惹惱了世家,還引得公主陛下惱怒,怎麼會讓讓我在禦前被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