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華城的街道上人頭攢動,不堪的擁擠讓人們忘卻了寒冷,喜悅與熱鬧流淌在每個人的血液中。隻可惜鍾洵與沐瑤去了東市,錯過了西市的一場熱鬧。
人們在一座票號前圍了裏三層外三層,隻見著幾個兵卒拖出來一個婦人。
“冤枉啊,各位大人!民婦是冤枉的啊!”這婦人衣衫雖舊卻不破敗,打理的仍有幾分姿色,不像是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冤枉?!這可是皇家專供的銀票,你一介賤民怎麼會得來!”兵卒凶神惡煞,若修羅地獄之惡鬼,要食去這婦人,圍觀的人群亦不禁向後退了退。
“大人!大人!這銀票是先前一位公子贈予民婦,其餘的民婦皆不清楚啊!”
“事到如今還滿嘴胡唚,到衙門裏去和大人好好交代吧!”
“大人,民婦......”
“不要再說了,抬走!”幾名兵卒遂這樣架走了婦人。
“世風日下,人心不軌啊......”
“連皇家的銀票也敢偷,真是不要命了。”
眾人搖頭的搖頭,歎氣的歎氣,大有麻木隨流之象,不知原委僅因兵卒的緣由便咬定了她的罪,不知若是將來他們遇上冤屈之事可否會記起今日。
到了京兆府,幾番堂審下來,這婦人仍是秉持著自己的說辭,惹得京兆尹頭大,遂欲將此事上報與刑部,但轉念先是將此事記下,遞了封折子給宋璋。
京兆尹許言,京畿人士,合德元年恩科一甲進士、探花郎,是宋璋門生之一,受宋璋提攜官運通暢,合德十七年任京兆尹。近來宋璋受打壓,許言一心想要助恩施東山再起,他預感今日此事必有蹊蹺,遂越過六部告知宋璋。
許言差的人將折子交到宋璋手上,宋璋細細端詳道:“平民百姓手上有皇家印記的銀票,怪哉,除非是偷盜,否則不會......”
時辰是未時一刻,外邦使節有鍾毓應付,鍾玉良此事也應在處理政務,宋璋遂叫丹桂去找柏川稟明鍾玉良案子,自己則是等著許言將人帶來前去麵聖。
“此案怕是有蹊蹺,不知老夫可否借此翻身。”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走在泰華殿前的玉階上,天華宮中巍峨的殿宇讓婦人開了眼,可視覺的震撼是堵不住她的嘴的。
“大人,民婦真的是冤枉的,民...民婦的孩子還等著民婦呢......”
“一切陛下自會定奪,你過會隻需一五一十的說清楚便可放你走了。”
鍾玉良高坐泰華殿的龍椅之上,婦人哪見過泰華殿這般華麗之所,又是麵見聖上,自然是膽怯不敢抬頭。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婦人笨拙的跟著宋璋與許言一同行禮。
“宋愛卿、許愛卿,此時見朕是有何要緊之事?”鍾玉良捶了捶自己的腰,又揉了揉眼睛。
“陛下,有一百姓使用皇家銀票,臣等認為事出蹊蹺,便把人帶來想著求陛下聖裁!”宋璋說話的同時,許言示意那婦人上前去。
她慢慢挪到前麵,頭仍低著,“民婦陳氏拜見陛下。陛下,民婦是冤枉的啊!”她不住的磕著頭,心中到底懷著什麼,讓她如此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