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璋的喪禮終究還是體麵的,隻是繁華的府邸仿若一夜蕭條了,除了朝廷委派治喪的官員以及宋氏親屬外,那些平日裏圍著宋璋轉的百官連個影子都見不著。宋氏中原先也有在朝廷為官的,經宋璋一案紛紛遞了折子請辭,以求自保,如此這一脈是暫時平安了。
靈前火盆的片片紙灰訴不盡生前悲滄,棺前香爐的縷縷青煙道不盡身後淒涼。
沈湛看著霎時間衰敗的宋府心中難免悲傷,可他不能哭,否則怕是會引來更多不必要的麻煩。鍾洵早已看透沈湛的內心,拍了拍他的肩膀。
“攝政王一行到!”
見鍾毓到了,宋氏不少人都上前來巴結,倒是有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沈湛不放。
“殿下辛苦了,讓下人來登記吧,還請您先來偏房休息一下。”
鍾毓一行正準備隨著宋氏的人前去,沈湛開了口,“我想去給宋爺爺上炷香。”
宋氏中認識沈湛的不在少數,如今他隨了攝政王,自然也不敢得罪的,“殿下,這......”
“讓他去吧,宋大人有恩於他,應該的。”
“謝殿下。”
鍾洵眼神示意想一同跟去,鍾毓搖了搖頭,頓時他就蔫了,不情願的隨鍾毓走了。
沈湛在靈前小心翼翼點燃了三柱香,深深拜了三拜,眼淚也是再也憋不住落在地上幾滴。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衝出一道身影,撲向了沈湛背後,直接將他撲倒在地。
“是你!是你!一定是你害死了爺爺!嗚嗚嗚......”
沈湛見是宋明,並沒有還手,隻是緊緊護住頭,宋氏眾人見此情況紛紛要上前拉開宋明,而他仿佛是長在了沈湛身上,幾人死活也拉不開。太常寺與禮部的人等也湊了上來,人群中的屈哲這才發現被打的人竟是前天送傘的那位。
“小明,小明,冷靜啊!你爺爺是自盡!”
“小少爺,他如今是攝政王的人,我們實在得罪不起啊!”
聞此,宋明更是悲愴,但是他現在還顧不得傷心,他湊近沈湛的耳朵輕語道,“未時一刻,書房。”
語罷,宋明鬆了手,沈湛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宋明輕輕點頭。
......
陸雲山府內,張瑞雪在屋子內來回踱步,坐立不安,他怕來自京城的暗殺,卻又怕陸雲山卸磨殺驢。那個刺客也許是陸雲山用來騙他的,可他怎麼會知道,那令牌也確實是禦前之物,如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錦雲前來送飯食,聽見張瑞雪不止的腳步,喃喃自語,笑了笑,然後推開門,“大人,不要這麼擔心了,先吃飯吧。”
“我哪有心思吃,害,說了你也不懂......”張瑞雪背過身去,搖了搖頭。
“殿下一心為南越的子民,上表減免賦稅,親自下地開荒,南越的子民都是有目共睹,如此你還不願意相信陛下嗎?”
“容草民再三思慮吧......殿下,是個好王。”
錦雲遂放下餐食,退了出去。
獄內,陸雲山正與刺客交談著。
“孤知道你是受陛下所托,不能怪你,而陛下也有他的苦楚,不過你可否想過此事成了陛下可否會滅口,畢竟沒有哪個君王不看重自己的名譽,而你到時候不過是一枚可能玷汙陛下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