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食材皆已放進堂前。”
顧尋卿頷首，“有勞各位。”
顧尋卿帶著明燈起身行至堂前，飽滿的指肚攥起還在活蹦亂跳的魚兒，屈指一彈魚頭，它便暈死過去。
他處理著腥味極大的內髒，銀白的衣袖沾上汙漬，卻毫不在意。
手上動作不停，餘光瞥見暖黃色的燭光，思緒逐漸飄遠。
小魚回來了，但為什麼，它還亮著。
骨節處傳來刺痛，破了皮的口子隱約出現紅點，召回了顧尋卿的心思，連忙在水中衝了衝，避免鮮血流到食物上浪費。
嫋嫋炊煙，新鮮的魚湯被端在正廳，熱氣翻滾，香氣撲鼻，顧尋卿卻隻是看著。
他早已辟穀，不需要這些，他自私的想著，若是小魚能聞到味道飛過來就好了。
“啾啾！啾啾！”
院外傳來鳴聲，顧尋卿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微搖著腦袋屏下深思。
下一秒，小鳳凰飛落到桌案上，小爪子緊抓著湯碗的邊緣以防滑倒。
“啾！！！”
江池虞蹭的一下飛到顧尋卿脖頸處，爪子貼在脖子上散熱。
燙死小爺了！！
“燙到了？”
小鳳凰被捏到顧尋卿手中，小短腿被他輕輕揉著。
江池虞覺得難受，踢了踢他。“啾啾！”
放開爺！
顧尋卿雖然不懂江池虞說的什麼，但江池虞的動作實在太簡單易懂了。
他不舍得將鳥放在桌上。
撐著臉，輕聲詢問，“想喝魚湯了？”
不待江池虞反應，早已端著瓷碗盛起一勺，吹了一會，抿一口，確定不會燙到小魚，才將瓷勺放在江池虞嘴邊。
眉眼帶笑，“嚐嚐？”
江池虞咽了咽口水，十分爭氣的，腦袋一低，啄了口。
這麼多年，手藝一點沒降，反倒更好喝了。
從顧尋卿的角度看，小鳳凰嚐了一口，如獲仙露，小眼睛亮著奇異的光，腦袋一點一點，啾咪啾咪幾口喝完。
顧尋卿如法炮製又來了三勺。
接著停下了動作。
江池虞揚起腦袋，拍拍他的手，往魚湯的方向推著他。
“快點的，還想喝。”
熱乎乎的肚皮被捏住，江池虞渾身一個顫栗，身子一僵，還沒等罵出個鳥言鳥語，顧尋卿已經鬆手。
他感受著又滾又圓的觸感，“不能再喝了，會撐著。”
“小魚不是跟魔尊一塊，怎的來這了？”
“明知故問，還不是你耍小手段把我騙過來了。”
奈何這些話一出口，都成了，“啾啾啾啾啾啾啾！！”
！！！！江池虞咬牙，背過身子，皮燕子對著男人，氣的直接不搭理了。
顧尋卿揉了揉酸脹的眉心，看來需要請教一下鳳凰族的語言了。
“小鳳凰，你真的隻是剛出生的小鳳凰？若是便點下頭，若不是便搖頭，可好？”
江池虞氣呼呼的扭過頭，瞪他一眼又轉過去，心裏臭罵著，不道德的狗東西，沒看他現在隻會吱吱叫嗎！
心裏的怨氣連胸膛都快承受不住了，鼓著要冒出來。
喉嚨吼吼響著。
顧尋卿心中有了思量，小魚還有之前的記憶，但現在不適合認他。
“小虞兒果真在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