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格的眼睛就跟地上仰著腦袋看他們的岱戰對了個正著。

岱戰許是一個人玩著沒意思,見阿布和阿媽終於注意到她了,連忙晃悠著雙手要抱。

可宗格這會子正抱著媳婦不願撒手,哪有功夫管小崽子,見小崽子不消停,他就撿了一個小繡球往她腳邊扔。

這個小繡球還有一些別的哄小孩子的玩意都是劉煦從北襄京都送來的。

岱戰尤其喜歡這個小繡球,裏麵應該是放了鈴鐺,玩起來叮鈴當啷的,小孩子都喜歡。

可宗格非常不喜歡,尤其還是北襄京都送過來的,要是裏麵藏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傷了他的女兒可怎麼是好?

於是在劉楚楹的默認下,他幾乎是裏裏外外的檢查了好幾遭,確認沒問題後才敢給岱戰玩,雖然宗格想直接將這些東西丟掉,但這樣必定就會傷了劉楚楹的心。

畢竟劉煦是岱戰的親舅舅,無論離得多遠,無論是否在同一個陣營,這層血緣關係是怎麼都抹除不掉的。

宗格也就隻能忍著給岱戰玩,可又擔心這位不省心的小舅子將女兒收買了去,所以隻偶爾給她玩上一會。

這會子為了能和劉楚楹膩在一塊,也就管不得那麼多。

岱戰得了心愛的小繡球,抱在手裏不撒手,玩得很是高興。

劉楚楹見岱戰喜歡,臉上揚起笑,同時也想到了萬裏之外的弟弟。

如今他也快十七了,也是時候要商議婚事。

元嘉帝自去年傷了身子,聽說與沈皇後有關,但他並沒有廢後,隻是把她幽禁了起來。

後宮品階高的妃嬪都被她磋磨的差不多,都是一些有孩子且老實安分的人,因著沒有了沈皇後這個管束,北襄後宮十分混亂,由著幾個身份低微卻得了元嘉帝寵愛的年輕妃子把持。

他們的母親死了,沈皇後又形同虛設,也就沒有人能為劉煦擇一位妻子。

劉楚楹也不敢指望那幾個年輕妃子。

“想什麼呢?”宗格虛靠在她的肩膀上。

劉楚楹也沒瞞他。

宗格立馬就換了副麵孔,對那小鬼的婚事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劉楚楹也識趣的沒再提,心中已有了打算。

“哈葛茲部落和兀良哈部落之間的戰況如何?”

“熱鬧著呢,不到入冬,兀良哈那群人是不會收手的。”宗格正色道。

除去北襄人主動挑釁的事,剩下的事都順著他們之前的部署慢慢運轉。

幾月前,宗格讓人去挑撥巴圖和兀良哈之間的關係,兀良哈本就在夏那日部落和納古斯部落手裏吃了一個大虧,又逢快要入冬,他們缺衣少食,免不了要出來打巢。

打巢是草原上的說法,其實就是搶劫的意思。

兀良哈人在宗格的人的慫恿下,既然拿夏那日部落沒有辦法,就把目光放在了哈葛茲部落上。

短短一個月,就打巢了哈葛茲七個小部落,就算巴圖再怎麼貪圖享樂也不可能忍得下這口惡氣。

所以這兩個部落就宣戰了。

他們打的越是激烈,結的仇也越深,後麵也就不太可能會放下前嫌結盟。

“也是時候對阿都沁和榮哈部落下手了。”宗格牽著劉楚楹的纖纖玉指,放在嘴邊溫柔的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