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實在與禮不和。”謝閣老咬牙道,若不是宗格在上麵盯著,估計他能說得更加難聽。
“哦?朕願聞其詳。”劉楚楹麵色不變,倒是宗格輕嘖了一聲,覺得這些個老頭子真是活膩歪了,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在這東管西管。
謝閣老也不是傻子,哪裏敢得罪虎視眈眈的厲王,於是就隻能拿那些厲族女子不遵從四德,在外麵拋頭露麵說事。
可轉念一想,女帝也是女子,他要是這樣說那就是得罪了女帝,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劉楚楹幹脆就替他說了,“謝閣老是覺得女子隻能在家中相夫教子方為有婦德?”
“老臣不是這個意思。”
劉楚楹淡然一笑,“謝閣老隻管說,朕不知你的罪,就當在朝堂上暢所欲言,其餘愛卿也可暢抒己見。”
可說是這樣說,其餘人都不願意做這個出頭鳥怕被女帝記恨,紛紛將目光放到了謝閣老身上。
“閣老這般不願開口,莫非是年事已高,說不出個所以然了?”劉楚楹語氣溫和,可說出來的話卻嚇得謝閣老出了一身冷汗。
他生怕劉楚楹借此機會讓他告老,張口就來道。
“前人有言,女子當從四德,所謂四德,第一便是品德,能立身正本,然後有言,要言辭恰當,其次容,要端莊穩重,持禮有方,最後是工,即相夫教子,治家有道。”
“這樣方可使男主外女主內,男子在外當官、服役、種地或是從商等,女子則不必拋頭露麵,在家安心養育子女,孝順長輩,自古以來皆是如此,才保得家家戶戶秩序分明,管理有方。”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又是引用《女戒》又是引用《周禮》。
也虧得大部分夏那日部落的女將軍的還聽不大懂中原話,不然估計都會打起來。
但奧都和烏仁圖婭聽得懂。
“自古以來皆是如此?那隻能說是你們沒見過世麵。”烏仁圖婭冷笑道,“要我說,你們男人做的不就是那些事,難道女人就做不得?不過是你們打壓女人的說辭罷了。”
若這話讓一個弱質女流來說,謝閣老他們必然是有一萬種理由辯回去,可偏偏是一位女將軍。
厲族有一支女人組成的軍隊,北襄人一開始得知的時候還嘲笑過厲人怕是沒人了,連女人也排到戰場上來。
結果卻是這群女人殺得他們片甲不留,連主將的頭顱都被斬下送到京都,丟盡了顏麵。
這下誰還敢嘲笑她們。
“這......隻是你們厲人體質不同。”謝閣老反駁。
“朕可是聽說京中武將家也有些嬌滴滴的小姐會武藝,不比父兄差。”劉楚楹慢條斯理道。
當初北襄國難當頭,也不是沒有女子女扮男裝為國效命,不過她們要麼死了,要麼就被本國的人視作恥辱。
劉楚楹也不是再提她們,她在京中生活了十六年,哪些閨閣小姐會武藝,她都有聽聞,用體質來辯駁,實在是站不住腳。
而且誰說女子立世就隻能靠武藝?
一武將嘟囔道,“行軍打仗憑的是兵法,哪裏就論身手了。”
“那爾等的兵法是從娘胎裏就會的?”烏仁圖婭反駁。
“自然不是,是後天所學。”
“既是後天所學,憑什麼你們這些男人能學會,女人就不能?”烏仁圖婭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