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蒼茫。
白雪皚皚。
易清從昏迷中醒過來時,眼前所見皆是一片白。
白得發光刺眼。
白得讓人以為上了天堂。
就是不知這個世界是否有天堂。
易清恍惚中清醒過來,看到身邊躺著昏迷的兕獸,才想起來在這之前發生了什麼。
在他準備給兕獸割上最後一劍,就飛身逃跑時,一道耀眼的白光突然從天而降。
就好似從九天落下的匹練,在一瞬間包圍住了他們。
易清的大腦在刹那間隻剩空白,隻是身體還有本能朝外麵衝去。
越掙紮,那白光的束縛就越緊,他也越來越迷糊。
直到現在醒來,看清眼前的一切後,他便清楚地知道。
這裏就是傳說中的禁忌之地!
在經曆過一係列迷茫、恐懼、不安等情緒的起伏後,他終於站起身,決定先觀察一下這地方。
放眼望去,隻有茫茫的白雪覆蓋在這片大地,天空中陰雲密布,凜冽的寒風在空氣中呼嘯而過,四周靜謐無聲。
“嘎吱嘎吱——”
易清每踏出一步,就會在雪地上踩出一個深至腳腕的雪坑。
走了數十步,他停了下來。
他想了一下,刨開表麵的浮雪,挖到下層,是結實的雪層。
雪層越挖越硬,再往下深挖,則是看不到底的冰層。
他飛出短劍,在冰層上一下又一下地開鑿。
足足鑿了三米,都沒見到冰層中有一絲不同。
似乎這隻是最普通的純淨水,在結冰之前,既沒有小魚小蝦在裏麵遊動,也沒有水草浮藻在其中生長。
如此的平平無奇,卻令人幾近絕望。
這隻能證明,這很可能是個任何生物都無法存活的空間。
他延長短劍,架起飛劍,一腳踏上。
此前雖已令垂釣翁教他禦劍飛行,可還沒有抽出多長時間練習,這時飛起來倒是歪歪扭扭的。
一劍疾馳而出,他努力控製身形。
漸漸地,已經能夠足夠平穩。
一百米,三百米,五百米,一千米,兩千米……
他一連飛出數千米,眼前還是一片白雪皚皚的世界。
無邊無際,仿佛永遠也到不了盡頭。
他回頭看去,雪地中隻有一個小黑點。
他又禦劍返回,落地到原處。
兕獸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易清朝它體內注入了一絲元氣,又用劍將它喚醒。
兕獸一睜開眼,又看到這個捅他刀子的家夥,條件反射的,就要立馬站起來頂他。
可易清隻是輕輕一避,它又落了空。
隻是與往常不同的是,這次,再沒有任何障礙物能令他停下。
他一連跑出三百米,隻覺頭一暈,便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晃了晃腦袋,它費勁支棱起來身體,一抬眼,猛然怔住。
“哞——”
它的口中發出長長的低音,摻雜著不安、恐懼。
它自出生起,就一直待在萬瘴林中,從未見過有這樣廣闊虛無的地方。
野獸在麵對一個新環境時,基因中往往還夾帶著焦躁煩悶的情緒。
可它此刻卻完全生不出這樣的情緒,隻有對這方世界的敬畏和恐懼。
那是它懵懂無知的腦子中,所描繪不出的感受,隻是本能的畏懼。
易清走到它身邊,用手拍拍它的獨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