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子多禮。”
熏花枝禮貌回應,卻是皮笑肉不笑。
在如今的玉泉院,上層共有五方勢力,代表柱索山對地方進行全麵行政管理的“執政督事府”勢力最大,最為權威,不必多說。而剩下的四方勢力,分別是觀雲峰與天衍峰名下的商貿組織“賞雲台”的玉泉院分會、負責地方修煉者選拔以及分配的“策修堂”、負責地方修煉者基礎修煉和栽培的”修真閣”、以及這方圓千裏最大的賭場,斂財能力最強的“逍遙莊”。
這五方勢力,除了策修堂是柱索山方麵親自派遣弟子管理,以及逍遙莊是近幾十年新興勢力以外,其餘三方勢力都是在本土根深蒂固的參天老樹。
曆任督事府的執政督事,都是由玉泉院兩大修煉家族之一的鐮家家主擔任,賞雲台分會則是靠當地財主商戶支持和修煉者維持交易,而修真閣,則是由玉泉院兩大修煉家族中的另一個鹿家所把控,玉泉院著名的天才“鹿策之”就是鹿家子弟。
逍遙莊與賞雲台一個經營賭場,一個經營商貿,雖在明麵上說並無什麼交集,但玉泉院的蛋糕總共就那麼大,兩家暗地裏互相使絆子的情況屢見不鮮。
要說這位逍遙莊的少主來找自己隻是為了請安問好,熏花枝是絕不會相信的,熏花枝推測,對方十有八九就是為了“降器會”的舉辦權這事兒而來。
降器會乃是由冥峰峰主大人欽點玉泉院,在三個月後開辦的一次法器拍賣會,這次拍賣會上的法器都是在冥峰上挑選出的精品,對於修士的吸引力極大,若是誰可以拿到本次降器會的舉辦權,那麼無異於獲得了一次壯大勢力人脈和聲望的機會。
消息一出,玉泉院各大勢力就已經蠢蠢欲動,而對於主辦權,尤其是以賞雲台與逍遙莊兩家最甚,畢竟兩家本就以商財為立命之本,這等良機怎願拱手讓人。
“嗬嗬,那在下也就不客氣了。”
徐拓大步流星來到側座前,轉身坐下。
見他入座,不等對方開口,熏花枝率先殷切開口:
“近日聽聞令尊身體抱恙,不知如今怎樣了呢?”
全然一副關切“鄰居”的好街坊模樣,看得徐拓忍不住撇了撇嘴角。
“有勞熏掌櫃掛念,家父無恙,隻是偶感風寒罷了。”
熏花枝姣好麵容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心中思量:可真是禍害遺千年,這害人的老東西還挺能活的。
隨後又迅速換上一副隱淡憂愁神情,放下手中煙槍雙掌疊置。
“風寒雖小,久病不愈恐生頑疾,我讓春兒在櫃上抓幾服藥,公子給令尊帶去。”
“熏掌櫃的心意,在下就在此替家父謝過熏掌櫃了,至於藥就免了,我逍遙莊自有藥師。”
徐拓眼神冷漠,淡然回答。
“徐公子哪裏話,大家都是玉泉院的街坊,這麼多年,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們賞雲台也沒少受令尊的‘照顧’,小小心意,徐公子莫要推辭。”
話說到這份上,再推辭就不夠體麵了,大不了帶回去不喝便是。
“熏掌櫃盛情,在下卻之不恭了。”
“好,春兒。”
熏花枝吐著蛇信子揮了揮手,一位侍女隨即走上前來。
“奴婢在。”
“帶徐公子取藥。”
春兒翩然輕步行至徐拓麵前,對座上人款款施禮,嫣然一笑。
“請徐公子隨奴婢取藥。”
徐拓此時臉色極為難看,自從自己進了這門之後,除了在搶先占位上占了些便宜外,從頭到尾都在被這個娘們引著話題走,根本插不上話題說明來意。
現在倒好,對方直接擺出了送客的姿態,這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如何能不讓徐大公子惱火。
熏花枝想的不錯,徐拓此行就是想利用塵逸傷了逍遙莊的人來作文章。
他肯定不是為了去幫王柱和那個被塵逸扔下山崖摔斷胳膊腿的混混“討回公道”而來,徐拓再不諳商道,也不會愚蠢到為了幾個自己看不上眼的妖人痞子去和賞雲台撕破臉皮。
徐拓本意,是利用這些人來向賞雲台施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