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巷裏。
一對年輕夫妻樸素打扮,穿梭在幾條小巷子裏最後才彎彎繞繞找到陳碎明的老宅。
其中女子手中握著一柄劍,男子手中捏著一枚棋子。
二人像是在刻意隱藏自身的氣息不被發現,就連敲門也都十分謹慎。
很快院子裏傳來懶散的聲音,陳碎明一邊揉著睡眼朦朧的眼睛一邊走向大門,拉開一看,一對慈眉善目的夫妻神色極其慌張地看著自己。
這讓剛才醒來的陳碎明一瞬間警惕,一縷思緒飛過,問道:“您是小語的小姨嗎?”
女人立刻彎下腰湊到陳碎明麵前,拉起陳碎明的手問道:“你就是陳碎明?”
陳碎明點點頭,又將目光看向女人身後的男人,雖然相貌平平,但手中那枚棋子其中蘊藏的底氣非凡。
“碎明,小語呢?”
女人問道。
還沒等陳碎明回答,身後屋子裏的林羨好帶著張小語已經走出來,“周姐姐,小語在這。”
林羨好拉著張小語的手走向女人,張小語也終於毫無負擔地奔向女人,直接撲進懷裏,兩隻手緊緊拽著女人的衣服,生怕再被拋下。
女人叫周萍,張小語的小姨,是一名普通劍修。周萍身後的男人,也就是她的丈夫,身份卻極其不簡單。
林羨好隻是從眉眼之間便能感覺得到那個男人的氣場絕對不亞於之前遇到的“殺天大聖”蕭井玄。
再回想這整個青雲洲,也就隻有婺江國的皇室禦用棋手彭子琛才是這一副裝扮,林羨好並沒有親眼見過,但是的的確確聽說過此人的名號。
素衣裝扮,白子落掌,黑子禦心,毫無修為在身,盡數納入棋子當中,也被稱為當朝棋聖的傳人。
周萍站起身,與張小語麵對陳碎明和林羨好,一同鞠躬。
“謝謝陳公子和林姑娘這段時間對小語的照顧,此恩銘記於心,日後若有我周萍能幫得到的地方,還請到玉山做客,玉山人士一定傾囊相助。”
陳碎明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場麵,這也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真誠的對自己致謝,不習慣的少年隻是手足無措的擺手笑道:“沒那麼誇張的,我把小語當妹妹,哥哥照顧妹妹不需要說什麼謝謝的。”
林羨好憋著笑,走上前也對周萍說道:“周姐姐,你們這次帶著小語離開路上可能不會太平,需要我隨你們一起嗎?”
周萍不失禮貌的笑了笑,回頭看向自己的丈夫,那個看起來甚至還有些憨厚的男人,心裏頭莫名添了幾分安全感。
“不用麻煩林姑娘了,有我丈夫在,應該還沒有什麼人敢對我們動手。”
周萍向林羨好點了點頭,林羨好也心領神會。
臨走時,那個男人與周萍商討了一下,然後男人便獨自走過來與陳碎明麵對麵。
陳碎明純粹的眼神與男人對視,沒一會兒男人就忍不住笑道:“你好,我叫彭子琛。”
從未聽說過此人名號的陳碎明隻是覺得對方很有禮貌,很尊重自己,便也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陳碎明。”
林羨好站在一旁,眼神有些驚訝,之前見過的那些人物,除了陸笙談和張道淩這種的,剩下的那些什麼蕭井玄或者是孤魂山的人,都算不上稀奇。
今日眼前這一位,的的確確算得上是大開眼界了,但是又讓林羨好有些失望,一位當朝最有潛力最有期望成為一國宰相的人,竟然扮相如此俗氣。
彭子琛看了一眼林羨好,微微一笑便足夠林羨好領會其中的深意,最後彭子琛什麼也沒說,對陳碎明和林羨好道了聲謝,便帶著周萍和張小語離開了老宅。
三人走後,院子裏的二人突然變得有些冷清,陳碎明望著半張開的大門,心裏有些落寞。
這時,門外的小巷子裏又傳來一陣腳步聲,跑的很倉促,門外衝進來一個女孩,是張小語。
女孩一句話也沒說,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非常有默契地跑到陳碎明和林羨好的麵前,一把抱住了兩人的腰,將頭埋進兩人的懷裏。
向來乖巧的張小語拚命忍住哽咽聲,帶著一點點哭腔說道:“哥哥姐姐,我們還會見麵嗎?”
林羨好剛想開口,陳碎明卻比她先蹲下來,安撫著張小語,柔聲細語,“小語,等你長大可以照顧好自己了,哥哥姐姐就去找你,帶你去玩,好嗎?”
張小語擠了擠眼睛,語氣有些像財裴,說道:“可是,裴姐姐說你連小鎮都沒出去過,說你都是吹牛。”
陳碎明無地自容,又哭笑不得,抬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林羨好,然後再說道:“好啊,這個財裴又說我壞話,等她醒來看我不收拾她!”
林羨好笑著彎腰對張小語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等小語長大,然後再來帶哥哥出去玩、見見世麵,怎樣?”
張小語樂開了花,連連點頭,最後還是有些不舍得,陳碎明看見站在大門外等候的彭子琛和周萍,便十分不舍地說道:“好了,路上注意安全,千萬跟緊你小姨,還有你小姨夫,憑我的直覺,他應該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