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就起身走了,真是奇怪,好像兩個人吵架了一樣,正想再看看,卻看見那隻金發的蟲子很是油膩的扭頭看了一眼,滿滿的都是勢在必得的自信,他怎麼敢的?

我曾經一度不理解為什麼有些女生會喊一些上了年紀的中年男,油膩大叔。就是胖了點兒,醜了點兒,挫了點兒,看上去也挺和善的。

可此刻我切實體會到“油膩”這個詞形容的是多麼準確,就像炒菜用了很多油,吃完飯洗碗的時候厚厚一層油脂浮在水麵上。

那種萎靡不振的疲怠感和那有著極強暗示意味的眼神相結合,即使他看的不是我,我依舊想用洗潔精好好把這個人從上到下的洗一遍去。惡心像吞咽一塊肥厚油脂,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我向前一步,隔絕了那蟲子投向雌蟲的視線。我揚起下巴挑眉笑著看它們離開。

“傻逼。”

我一般是不會說髒話的。可能這些日子和雌蟲的相處讓我覺得我們就像一家人一樣。所以在那個蟲子不是過於露骨的眼神時,我笑著吞咽了一下這個詞。很輕,或許隻有我一個人聽到吧。畢竟現在交流起來還是有些困難,我不想給他惹上多餘的麻煩。

等那兩隻蟲走後,我才轉過身去看向那隻雌蟲。他垂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長長的睫毛壓住眼底的光。

見我看向他,他立刻恢複了以往的神采,溫溫柔柔的,笑意盈盈的,如春日的柳梢拂過一池碧水,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微微欠身,好讓我們的視線在同一水平線處。他與我對視,問我有什麼事。將我拉到沙發上,又招呼小機器蟲清理剛才那兩蟲留下的痕跡。我才想到我要問他的事,苦惱於自己對蟲族語言隻知皮毛。

卻見他取出了一張紙,與上次教我寫字的紙相像。

我接過筆,但願他能看得出我畫的都是什麼。

我抬手畫了兩隻小人兒,一代表他,一代表我。又畫了一個雙向的箭頭,在兩個小人中間打了一個大大的蟲語問號。

他看著我的畫,手從光腦上快速的劃過,點開一個視頻。那視頻裏麵是兩隻蟲,其中一隻送給了另一隻什麼東西。那一隻收下後,兩隻蟲就甜甜蜜蜜的靠在一起。畫麵一閃,地上突然多了一顆蛋,其中一隻蟲把蛋抱在懷裏。鏡頭給了蛋一個特寫,於是蛋咚咚響了兩下,從中冒出一隻頭上長著觸角的小小蟲。

不會吧……

他為什麼要給我看這個?

難道我之前猜想的東西都錯了?

難道我們不是什麼監護蟲與未成年的關係,而是……

真的假的啊……

不是吧,我怎麼突然多了個老婆出來?也不對……他看著一點都不像——難道我是他老婆?啊?

我眼睛睜的老大,一臉被炮轟了的表情。那這幾天他又是親手,又是親臉的。也不是什麼蟲族特有的禮節,而是代表了親密關係?!!

人和蟲並不是一個種族,他們有生殖隔離的啊!!!

為什麼會遇上這樣的事?難道說是我醒來時選的那個,根本不是什麼監護蟲,而是……天呐!

我突然抽風似的扭頭瞪著他。可雌蟲微微蹙著眉,眼尾的睫毛微垂著,帶著眼睛也像微垂著似的。他抿著唇,一言不發的看著我,眼中有一種我看不懂的情緒。

他喜歡我?開玩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