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雌蟲還是蠻好哄的。
從餐廳出來,我望著窗外漫無目的的想。
車裏彌漫著一種香氣。
我不常用香水,但得益於我那癡迷香水的舍友——一個整日精致打扮的小gay,我不反感但也不過多注意,但他致力於改造宿舍裏這幾個直男糙漢。耳濡目染,我也能分辨一些香水的香調了。
是一種柑橘混著木香的味道。我吸了吸鼻子,發覺這股香味來自於身旁的雌蟲。吃飯之前還不太明顯。現在上車才覺得那股味道越發的濃鬱了。
車前的唱片機裏,舒緩的音調也如晚夜木林似的,潮濕又泛著水汽的音調,伴隨著樹葉的沙沙聲,蟲族的純音樂倒是很好聽。
我低頭查找著自己想要的信息。
#蟲族星球#,#其他種族#,#藍色星球#
我查找著自己可能所在的星球。
這資料的範圍是如此的廣闊,那藍色的故土在宇宙中是何等渺小。我竟不知道從何查起,茫然的翻了半天,最終隻能放棄。我捏了捏眉心,又在光腦上輸入:雄蟲。
這次總算有了些收獲。
原來雄蟲不會下蛋啊,還好還好,要是他發現我下不了蛋該懷疑我了,還好雄蟲本來也不用下蛋。
不對,我不跟他那什麼,我也不會下蛋啊。
可惡,過分解讀了,導致我現在滿腦子的滿腦子都是蛋。
我扭頭看了布蘭維爾一眼。他開車的神情很認真。光從斜上方打下來,雌蟲耳朵瑩白如雪,唯獨耳垂一點粉粉的。
我扭過頭來,看路兩邊快飛速後退的樹影。之前說晚上會給他一個答複,其實我自己也不清楚接下來該怎麼辦。回家,我找不到回去的路。
我無法孤身一人在茫茫宇宙中找到方向。可如果借助蟲族的力量,對人類而言,又何嚐不是一種災難呢?
龐大而又好戰的種族,那時恐怕就是滅頂之災。
可我不能在這裏一動不動,唯一的出路就是想辦法學到蟲族駕駛機甲的能力,屆時找到地球也可以想辦法溜回去。
就是這樣。
懸在我心頭的問題解決了一半,我放鬆下來,又想到另一個問題。
雌蟲該怎麼辦?
雖說種族不同,可他這些天一直很照顧我,我突然消失了,布蘭維爾該怎麼辦呢?
畏首畏尾的,我不是還沒走呢嗎,機甲我都沒摸著呢!
還是先把眼下的事情處理清楚吧,比如說怎麼和雌蟲相處這件事……
我胡思亂想著,不覺雌蟲突然靠了過來。
“雄主……”
布蘭維爾的聲音委屈中帶著一點黏膩。
他怎麼又委屈了,我幹什麼了嗎?
我側身,出乎意料的被布蘭維爾抱住。他的手很涼,抱的時候沒什麼力氣,像生病了。
“布蘭維爾,你還好嗎?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我托住雌蟲的腦袋,他的呼吸短且急促,那雙冰藍色的眼睛細細的眯起,水盈盈的快要化掉一樣。
“雄主……我……沒事……”
他嗚咽著,像是在忍受著什麼巨大的痛苦一樣。
“去看大夫,你很難受對嗎,布蘭,別逞強。”
我一邊安撫他,一邊試圖在車導航上找到醫院的位置。
忽然,他的手拽住了我。
“不用去醫院……雄主,我需要……您的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