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羅爾不知道為什麼雄蟲會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裏。

他明明已經安排蟲給他喂了昏睡藥劑,按理說睡到晚上才會醒,到那時候布蘭維爾早就被押送流放了,為什麼現在突然出現在法庭上,難道他根本沒喝?

哼,那又怎樣。

“你說你是布蘭維爾的雄蟲?”

沒想到原告蟲絲毫沒有退縮,看他的樣子,是要懟我咯?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雌蟲,他的眼睛垂著,沒有看我,唇色蒼白。

我把手搭在他手上,好冰。我用力握了握,試圖把我自己的溫度染到他手上。

“沒錯。”

“您現在是會說話了,但不代表過去會說,當然也不能證明布蘭維爾上將沒有虐待過雄蟲。”凱羅爾死死盯著對麵的雄蟲,“法官大人,我請求傳喚證蟲洛格塔。”

蟲被帶上來。

“法官大人,八月二十八號,布蘭維爾上將帶雄蟲來超市采購食物……”

我審視著那位所謂的證蟲,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確實猜的很準。

“還好嗎?”布蘭維爾看著我,他的眼睛裏有一種疲憊,但更多的是關心。

“沒事。”他的手暖一些了,身上卻裹著一層寒氣,讓我也有些發冷。布蘭維爾臉上有種破碎感,讓我覺得他像被取出冰箱的一方冰塊,馬上就要化掉了。

“你……受傷了?”

他搖搖頭,證蟲的供詞也結束了。我沒聽,但用腳想也是那幾句台詞。

“反對,僅憑個蟲主觀臆斷就判定雄蟲喪失語言功能——荒謬可笑。”我看向那隻證蟲,他臉上壓抑著憤怒,不時看向布蘭維爾,眼裏滿是錯信好蟲的惱怒。

他惱火什麼?我還沒有生氣呢。

去超市買個東西就被偷拍,擱誰誰高興得起來啊?

“虐待雄蟲——如果真的發生了肯定也是藏著掖著,又怎麼會讓你看見呢?

反倒是這位證蟲,上班時間公然偷拍他蟲隱私還廣泛傳播。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侵犯了我的名譽權和隱私權呢?”

隻是去買個東西,就能腦補出一部大戲,嗬。

我又不是傻子,他要是虐待我我能跟他跟的那麼緊嗎?

“這……”

洛格塔沒想到雄蟲會這樣反駁自己。

他當時隻是覺得雄蟲有些異常。又聽副會長說布蘭維爾有虐待雄蟲的嫌疑,於是憤然公開了那一段視頻。他隻是想好好敲打敲打那隻眼高於頂的軍雌,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究竟犯下了什麼過錯。

“法官大人,我請求傳喚證蟲——雄蟲保護協會附屬醫院的醫生菲奧納,雄蟲的主治醫師。”

說罷,布蘭看向我。

布蘭維爾聲音清冷,如浸了寒氣的玉,光滑細潔的表麵下藏著細碎的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