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那段時間，我真以為她放下。”
冷風呼嘯，胡心隻穿了一件單衣，他靠在欄杆上，看著羅秦羨臉上緩緩滑落的眼淚。
“是啊~”
“她真的放下了。”
胡心食指點了點燃燒著的煙，看著煙灰和細雪一起落下。
“隻不過放下的，是她的生命而已。”
雪還在繼續下著，可胡心卻好像不知道冷一般。
“你知道她最討厭什麼嗎？”胡心抬頭望去，看著滿天飄零的飛雪。
“是錢，金錢。”
“她自殺的前一個月，她爸來找她了，拿走了她所有的錢。”胡心的語氣充滿著諷刺，“你知道她當時怎麼問我的嗎，她問我，是不是全天下的父母都是這樣。”
“我沒有回答她，隻是上前抱住她，任由她在我懷裏哭泣。”
“她那夜真的很傷心，哭得撕心裂肺，甚至第二天連話都說不了。”
“那天之後，宋缺變得更加沉默了，時常坐在椅子上發呆。”
“而後來林帆的死，也成了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胡心將手中的煙頭丟在地上，緩緩走到羅秦羨麵前，伸出一件凍僵了的手輕輕撫起她的幾縷青絲，隨後笑著問道：“你知道宋缺是怎麼死的嗎？”
羅秦羨看著胡心絕望的笑容，再也受不了，她猛地抱住胡心，求他不要再說了。
可胡心此刻就好像瘋了一樣，眼神癲狂地看著窗子裏自己那已經模糊的影子：“是我讓她去死的。”
胡心的話讓羅秦羨一愣，她滿眼驚恐地看著他，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兩人關係如此之好，他卻要讓宋缺去死。
胡心看著近在咫尺地麵容，看著她那滿是不理解地眼神，語氣異常溫柔的說道：“她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說完，胡心從羅秦羨的懷抱裏掙脫了出來，滿眼寵溺地看著她：“知道嗎，至始至終，我都把宋缺當成我的孩子對待，雖然你可能不太能理解。”
“至於為什麼會把她當成我的孩子嘛......”
胡心轉過身子，長發隨著轉動而飛舞，他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扭過頭來，露出母親對孩子的笑容：“可能是因為你們總是叫我胡心媽媽吧？”
話語一落，胡心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宋缺看著滿臉愁容的胡心，覺得他病了。
“有哪位母親會看著自己的孩子痛苦的活著啊——”
“至少我是做不到，可是我又沒辦法讓她高興的活著。”
“可高興的活著我辦不到，那如果是痛快的死去呢？”
胡心歪頭看著羅秦羨，他那疑惑的語氣隻讓羅秦羨覺得窒息。
“所以啊，林帆死之後，我看著躺在床上萬念俱灰的宋缺，覺得那會兒的她就好像一個隨時會墜落的瓷器。”
“我不喜歡這樣的宋缺。”
“所以......”
胡心在宋缺沉默的眼神下舉起了手，比了個重物從高處掉落的手勢，同時微微張開了嘴。
“pong——”
“她掉下去了，從很高很高很高的橋上。”
胡心說完，便沒有再開口，而是看著羅秦羨，期待她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