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忽悠領導(1 / 2)

“算了、算了,你也不用跪著了,我看的出來,你不是個習慣下跪的人”縣衙的廂房裏,坐在主座上的縣官漫不經心的撇了一眼別扭扭跪在地上的秦有福,下顎稍微擺了一下,示意秦有福站起來。

“謝謝!謝謝!”秦有福可是長在紅旗下的人,根本不習慣下跪。剛才在大堂上跪了那麼久已經跪得他雙膝酸軟、得要靠不停的變換動作才堅持得下去了。現在聽到縣官不用他跪了,當然不客氣,連忙站了起來。

“剛才你在大堂上說的那些東西我並不完全相信,別看本官是山西人,但是來確山上任也有些日子了,雖說不會說確山話,但是確山口音還是聽得出的。盡管你說的話跟確山方言很接近,但是明顯可以聽出有比較濃重的京城口音,我朝有不少洋大人,他們至西洋而來,居京城幾十年,仍讓人一聽就能聽出是夷人。我很奇怪,你自稱你們家族旅居海外多年,難道真的不與西人交流麼?”縣官問話的時候顯得輕描淡寫的。

“是的,我們家族對著方麵要求非常嚴格,每每對外交流的都是家族裏固定的幾個人,其他人分工明確,各司其職,這樣才能更有效率。”別看秦有福不過是一個小販,但是道理還是明白的,新聞聯播也不是白看的,說點大道理蒙人當然沒有問題。

“你說的這些我現在沒有辦法證實,不過聽著有些道理,可以容後再議,但是你可知道,根據我朝律法,留頭不留發,留發不留頭,你現在這個樣子,不管換了什麼地方都屬大不赦,就連當初官居一品的湯若望大人都剃了頭留了辮子,你說你這樣我該怎麼辦呢?再說了,現在你是空口無憑,怎麼能證明你不是逃人?我朝進關以後對逃人一事一直甚為重視,各級官府但凡發現逃人都會不遺餘力緝拿,你何以證明自己不是逃人?”

秦有福到現在一直都迷糊著,當初那些山民抓他就以為他是逃人才抓他,可是他連什麼是逃人都不清楚,雖說字麵上可以想明白一點,但是總還是問清楚的好,免得下回還受罪。

“縣官大人,您能告訴我什麼是逃人麼?我真是不清楚!實在不想為了這個被冤枉。”秦有福有點著急了。在他看來,剃頭留辮子的事好解決,隻要這位縣官老爺認同了他的講法,那麼搞一根假辮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電影上這樣的情況多了。現在似乎逃人的問題是主要矛盾,得首先解決。

縣官頗為玩味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秦有福。剛才在大堂上他之所以選擇退堂而把秦有福帶到後堂來了解情況就是因為對秦有福逃人的身份有太多的懷疑。要說秦有福是逃人他怎麼都不相信,因為沒有任何一個逃人會像秦有福這樣把自己打扮得這麼怪異的,除非是有毛病,要不就是不想活了。看秦有福的樣子也不像有毛病的樣子。

“逃人是我朝入關以後為了禁止八旗奴仆逃亡和其它八旗人員逃旗而頒布的法令,其中規定,凡逃人者,一次黥其右頰,鞭一百歸主;二次黥其左頰,鞭與歸主如初。三次則論死歸刑部。窩逃正犯,照例擬絞,妻子家產籍沒,窩家的鄰居流徙邊遠,有司以上各官分別處分。因為窩逃,早些年,我朝幾位一品、二品的大員、甚至有藩王都差一點因為屬下窩逃的事被削爵,所以逃人的事不光是你自己的事,誰都不願意跟這個事沾上關係。”縣官說著話的時候顯得輕描淡寫的,但是引經據典的,顯然是要告訴秦有福震驚說的言之有物。

秦有福也不傻,這下他算明白了,難怪那些村民那麼“熱情”,感情逃人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連藩王都差一點因為屬下窩逃被削爵,自己這個形象被別人當成逃人當然一點都不奇怪!

“縣官大人,你可一定要明察秋毫!我跟逃人可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你想啊,如果我是逃人,我有必要打扮得這麼另類麼?這不是往自己腦門上貼標簽麼?再說了,你看看我這塊表,還有我的圓珠筆,還有我的打火機……。”秦有福一邊說,一邊從手上、兜裏往外猛掏:“這些東西您見過麼?我相信,別說是您,就是皇帝也沒見過,你說……”秦有福正打算仔細解說撇清自己跟逃人的關係。

“住嘴!”聽到秦有福竟然說起了皇上,縣官嚇了一大跳。雖說他不知道皇帝見沒見過這些東西,不過妄議天子,那可是大不敬,要掉腦袋的。

“聖上也是你能說的麼?!”縣官連忙打斷了秦有福的話:“罷了,現在權且當你真的是從海外回來的,你先說說,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其實縣官一直都有點相信秦有福是從海外回來的,再聽一聽他說話那麼的“另類”,手裏拿出來的東西那麼的“怪異”。況且也實在想不出他為什麼打扮得那麼怪異,所以不如先聽一聽秦有福到底想怎麼樣。

秦有福一聽縣官這話,當然明白意思,於是戰戰兢兢的回答:“我明白、我明白!主要是在澳大利亞習慣了,我們在那裏不太跟外麵的人打交道,所以……所以……”這下,秦有福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澳大利亞好像一直是殖民地,至於是英國人的還是法國人的說不上,但是那兩個國家都是有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