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這是怎麼了?”聽管家說父親在確山得了急病,熊婉兒顧不得太醫還沒走,急急忙忙的從內室衝進了熊賜履的房間,焦急的問道。
“婉兒,不礙的,爹沒事,隻是在確山有點水土不服,所以病倒了罷了。”因為病倒了,熊賜履沒有隨大隊通行,提前返回了京城。
“夫人、小姐,熊大人的病看似凶險,其實並無大礙,好好調理一番,當可確保無恙。”送熊賜履回府的太醫心中有數,開口安慰道。
“我爹到底是怎麼了?好好的跟皇上出去秋操,為何病成這個樣子被送來回來?”熊婉兒焦急萬分,也顧不得那許多規矩,直問太醫到。
“熊大人乃是多日領兵,太過勞累,加上身體比較虛弱,飲食方麵又不似府裏這般精細,一時之間難以適應,脾胃受損,這才濁血上湧,其實吐出來了對熊大人身體並無壞處,反倒有助恢複,隻要這段時間在飲食方麵精心照料,少吃多餐,忌食腥辣冰冷之物,切不可飲酒,平日裏多用些米粥蛋品之類,肉食需細細的切碎,經常用些魚湯,我這裏再開個方子,按時服用,相信不過月許,熊大人便可康複,熊夫人、熊小姐無需太過牽掛。”對於熊賜履的病,太醫還是很有把握的。隻不過是這段時間飲食不規律,消化不良導致老胃病引發的急性胃潰瘍,本身並不嚴重,別看看起來挺嚇人,但是吐出來以後問題就不大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皇家的招牌就是管用。一聽太醫說熊賜履的病問題不大,隻需小心些調養,熊夫人和熊婉兒都放心了不少。熊夫人安排管家送太醫出去,打賞當然得豐厚,還得服侍好了,馬車送到位。
“老爺,此次秋操何以如初辛勞,也不知道體恤一下自己的身體?那些文章是寫不完的,慢一些不打緊。”太醫走了以後,熊夫人一邊將熊賜履攙扶起來靠在床頭,一邊小心翼翼的用湯勺給他喂著水。
熊賜履聽得太醫的腳步走遠以後,伸手接過夫人手裏的茶杯,用力灌下了一大口:“都快渴死我了!再倒一杯給我。”此時的熊賜履跟剛進門的時候完全是兩個樣子,顯得有精神了許多。
“爹,您這是怎麼了?”發現熊賜履前後區別那麼大,趁著母親去倒茶的功夫,熊婉兒趕緊上前問道。
“噯……爹本就沒有什麼病,不過卻不得不病啊!”看見孝順女兒關心的樣子,熊賜履不由得長歎了一口氣。
“您得罪了當今皇上?”熊婉兒心思敏捷,一下就聽出了熊賜履話中有話。
熊賜履點了點頭:“爹有些對你不起。此次確山秋操,確是爹與人賭賽演練攻防之技,本是打算借此機會一舉成名,贏得當今聖上歡心,成為天下諫臣表率,哪知道機關算盡卻技不如人,不但顏麵盡失,還將你輸與他人為妾,這是當爹的不是啊。”熊賜履話雖這麼說,但是對於這件事情卻沒有太大的壓力。在熊賜履看來,女兒嫁人當然是父母說了算,盡管與人為妾似乎對女兒有些不公平,但是這件事情本身既然熊賜履定下了,當然就無可挽回,他可不能讓人說他言而無信。
“什麼?老爺,咱們家婉兒可是京城有名的名門閨秀,豈可與人為妾?再說老爺你怎麼會跟人賭賽攻防起來?你不是文臣麼?”沒等熊婉兒說話(當然了,這事也輪不到熊婉兒說什麼),熊賜履的夫人頓時大驚小怪起來。
這也難怪,熊婉兒本不是熊賜履的夫人所生,虧得家中就這麼一個女兒,而且漂亮聰慧,熊賜履很是喜歡,老早就揚言,要給自己的女兒尋一門好親事,現如今卻不明不白的將女兒輸了出去,這麼會不讓人驚歎。
“我是那麼沒有計較的人麼?”熊賜履白了夫人一眼,然後看著女兒,臉上的表情溫柔了許多:“婉兒,別看爹將你輸與了這個人為妾,但是卻也是個好的。此人叫秦有福,今年28歲,乃海外歸來之人,現官居五品,卻不入我朝官吏序列,連俸祿銀子都是皇上內庫所出,被皇上委以顧問一職,實屬我朝另類。為父觀察多時,別看此人平時顯得不學無術,但於謀略、技巧等方麵,造詣想當高明。深得皇上寵信,更為難得的,此人家資甚厚,但至今尚未娶妻,也不曾納妾,若是婉兒嫁與了他,一旦生下子嗣,將來定能掌管門楣。父親也從此在朝中得一助力,光宗耀祖可說是易如反掌。明日爹就將婉兒的生辰八字遞送過府,你就好好的等著嫁過去吧。”
那個女人不希望自己嫁得好一些?在當時的環境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像熊婉兒這樣的大家閨秀,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想要自己找一個合適的人根本就是開玩笑的話,對她來說,盲婚啞嫁本來就是正常不過的事情。熊賜履的品級已經不低了,若是想尋一個門當戶對的,十有八九是要與人為妾的,若是想尋一個青年才俊,那就隻有在進京趕考的士子中選擇,運氣好了,碰上一個有本事又沒有娶親的,那就是中了大獎了。運氣不好,尋來的還不一定是個什麼樣的窩囊廢。當然了,若是想攀上個富貴的,熊賜履就隻有想辦法抬旗,一旦了抬旗,憑熊婉兒的相貌學識,即使選不進宮,配個朝中大員的兒子還是有可能的,但是這對於熊賜履來說又不太現實,畢竟他若是抬了旗,在漢官這邊,說話就沒辦法那麼響亮了。熊婉兒本來就是聰明的,她當然明白這些道理。